第3章 虫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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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阳的心如坠冰窖。他终于明白，不管自己多努力，在这个家里，他永远是一个被打压的角色。

韩志军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夜阳在家的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发火。一个晚上，韩志军喝醉了酒，回家后发现李梅做的菜不合胃口，便当着夜阳的面把菜摔在了地上。

“做的这是什么东西？猪都不吃！”韩志军骂道。

李梅低着头，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碗，却没有反驳一句，脸上还要笑嘻嘻的。夜阳看不下去，但是他也不敢说什么了，也不想替母亲说什么了。

没想到，韩志军却突然把怒火转向了他，在外面读书，花了老子那么多钱，现在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天天丧着脸给谁看呢？”

夜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眼眶发热。

然而，母亲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第二天早上，李梅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爸脾气不好，但他也是为这个家操心。你少惹他生气，别和他顶嘴。”

夜阳苦笑了一下：“妈，他这样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李梅低头擦着桌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要是闹起来这个家不就四分五裂了吗，现在家里生活好了，男人有了事业有脾气很正常，只要家庭物质条件好了我怎么样都行，还有你每天读书只知道花家里钱，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夜阳无言。他看着母亲身影，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悲哀。

暑假过了一半，夜阳开始感到透不过气。每天，他都要面对父亲的训斥和工地上的重活，母亲也不断对他施加压力，让他“懂事一些”。家里的一切让他感到窒息，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有时甚至整天躲在房间里，不愿和任何人说话。

有一天，韩志军发现夜阳没有去工地，便冲进他的房间，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是干什么？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夜阳忍无可忍，吼了回去：“我不是你招来的工人！我是你的儿子！”

韩志军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扬起手，狠狠地打了夜阳一巴掌。“你敢和我顶嘴？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这么不孝？”

李梅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劝架。但她并没有指责韩志军，而是埋怨夜阳：“你干嘛要惹你爸生气？他这么辛苦，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吗？”

从那天起，夜阳几乎不再说话。他机械地完成父亲安排的工作，吃饭时也低头不语。母亲偶尔会试图和他说几句，但他只是敷衍地点头。

暑假快结束时，夜阳终于鼓起勇气对父亲说：“爸，我想提前回学校。”

韩志军冷冷地看着他：“你回去能干什么？学校有多重要，非得现在回去？”

夜阳低声说：“我要准备开学的论文，还有实验……”

韩志军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去吧，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夜阳松了一口气。他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家。

坐上回学校的火车，夜阳感到一阵轻松。但轻松之余，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自己离开了家，却无法摆脱家庭的阴影。他的父亲韩志军，母亲李梅，依然是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牵绊。

家，对他来说，早已不再是避风港，而是一座牢笼。他渴望逃离，却又无法完全摆脱。他知道，这种矛盾和痛苦，将伴随着他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脑海一片混乱，父母抚养了他，他应该是个孝顺的好儿子。然而，父母不断施加的束缚和压力，让他逐渐陷入焦虑和困惑。他开始不明白什么才是亲情。难道亲情只是通过物质的给予来维系，而他则被迫变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他无法理解，究竟什么是孝顺，又是什么让亲情变得如此沉重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