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揽月2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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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敏敏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上前，白色的面纱染了血，颤抖的身躯和惊惧的双眼无一不透露着侥幸逃得一命后的惊魂未定。看见莫待，她惊呼一声躲到雪凌寒身后，抓着他的衣袖哆嗦成一团：“莫……莫公子！别……别杀我！我没想……没想跟你争凌寒上神！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还不能死！”

雪凌寒抽出袖子，脸上的不悦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明显。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南宫敏敏的态度与旁人不同。这一点，倒与莫待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他将这个女人放在弱者的位置上同情，也因为她对感情的忠贞不渝而怀有好感。

雪千色忍住心头鄙夷，暗嗤一声：这女人！该说你不要脸呢还是心计深？不往自己妹妹身后躲，却舍近求远往别人的男人背后钻。你这分明是算准了莫待虽然生气，却不屑与你计较；也算准了我二哥虽然不快，却也不会当众下你的面子。一个看似自然而然又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轻松挑起了两人的嫌隙，高啊！妙啊！难怪母后说你是把软刀子！果真是咬人的狗不露齿。往日里倒是我小瞧你了！

方清歌道：“凌波，你看看南宫姑娘的伤还有没有可能痊愈。”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发黑腥臭的血液表明下手之人不但想毁南宫敏敏的容，还想置她于死地。雪凌波检查完毕，如实禀报：“南宫姑娘及时服下了解毒丸，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毒太烈，沾肉就烂，这么短的时间已腐蚀到深层的肌肉。除非立马吃下解药，否则想恢复到之前的容貌比较难。”

南宫敏敏大哭：“莫公子，你就这么恨我么？非得毁了我你才开心？”

莫待冷眼瞧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凌寒，你信她，还是信我？”

“我相信你不会无端伤害无辜，也相信南宫姑娘不会无故诬赖你。当你们各执一词时，我只相信证据，相信事实。”

“在这件事情上，我百口莫辩。只要你信我，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可以置之不理，一笑了之，就当是一场误会。待来日水落石出，自然可以还我清白。”

雪凌寒沉吟着，没有立刻回话。

这当口，百花羞、妧義、林谷隐和几位掌门人进到阁中，各自找位置坐下。众人刚了解完事情的前后经过，季晓棠最后一个到了。他调侃了谢轻云几句，往梅染旁边的空位上一坐，开始自斟自饮。

南宫敏敏战战兢兢地塞给雪凌寒一幅小画：“这是那人掉在我脚边的，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合欢树下，饭团半眯着双眼，摊着四肢沐浴在夕阳中。金色的光线落在它额间，将那紫色的毛发也照成了金色。在它的身边，摆放着一壶酒，上面写着“青梅瘦”三个字——莫待的字——龙飞凤舞，相当有辨识度。酒壶旁，一根墨绿色的笛子上挂着一条陈旧的笛穗，随着晚风飘摇，像一只被栓住了翅膀的蝴蝶。

雪千色眉心一动，若有所思。

梅染一怔：这不是当日星翊从我这里要走的么？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他在背后设计这一切？不对，不是他。看他的样子比我还震惊，想来这东西是方清歌从他那里偷走的。“这东西……”

同一时间，方星翊也说话了，说了和梅染同样的话。只是他们没能继续说下去，就被莫待打断了。“这东西是我的。”他的神情极度自如自得，像是恨不得向全天下昭告他的画技有多厉害。“能把饭团画得如此惟妙惟肖，放眼三界，舍我其谁？”

“这么说，你承认那个黑衣人是你了？是你伤了我二姐？”

“画确实是我的，人不是我。”莫待脚下微动，手里便多了一只宝石耳环，“这原是南宫掌门的，现在在我手中。如果我把它丢在某个犯罪现场，凶手就一定是你？”

南宫翾摸了摸空荡荡的耳垂，被莫待惊世骇俗的身法惊了一惊，一时竟忘了回话。

南宫敏敏哭道：“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一向独来独往，与三界的人素无仇怨。那人却骂我抢了他最爱的男人，骂我淫荡下贱不知廉耻，骂我不识抬举自寻死路。还说……还说不许我再靠近凌寒上神半步！莫公子，你我不过是因为意见相左争辩了几句而已，你何苦要这般羞辱我。好歹我……”

“既然别人都已经警告你不要再靠近凌寒了，那你还拉拉扯扯地作甚？说你下贱不知礼义廉耻，倒也不算冤枉你。”莫待的语气很冷，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烦躁，“你最好立马从我面前消失，不然的话，我帮你消失也不是不行。”

南宫敏敏又一次拽上了雪凌寒的衣服，已然把他当作了护身符。在感受到雪凌寒的不耐烦时，她慌忙松手，委屈小心且无助至极的样子就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柔软三分。

雪凌寒道：“你先不要发脾气，南宫姑娘也只是说了她看见的听见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黑衣人证明你的清白，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这口舌之争因她而起，她还死咬着我不放，我要怎么绕过她？凌寒，你不信我不要紧，但这个女人不能留在你身边，她的心计不是你能玩得转的。”

雪凌寒脱口道：“你的心计我就玩得转了？你不也一样对我使心计？不然你为何要解了镜花水月？你怕我看见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此言一出，飞凤阁中静若无人。莫待定定地看着雪凌寒游移闪躲的双眼，眼底浮起一抹心伤：“凌寒，从相识到现在，我可曾害过你？”

梅染道：“他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你怎么能够……”

“先生！”莫待再次打断梅染的话，目光始终在雪凌寒脸上。“这是我与凌寒的事，我们自己解决。我与他说话的时候，我不希望旁人插嘴，包括先生在内。”

梅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眸温声轻语：“好……”

莫待道了谢，又说：“凌寒，回答我，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么？”

南宫敏敏道：“莫公子或许是没算计过凌寒上神。可是我听说你的身世成谜，没人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凌寒上神也不知道。此事虽说不上算计，起码也能说明你对他不是那么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