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裴长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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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下，李尚抱拳道:“裴先生十年仍是这般两袖清风啊。”

“惭愧惭愧，大丈夫不为功名利禄，我却想如我这柄佩剑名一样，想做这闲云野鹤，听说王爷家的小少爷又离开这京城了去习武，本想春意盎然闲暇之际上门见识一下这天下无忧学士，解答一些学术疑惑，不想长生不曾有这机缘。”

“裴先生说笑了，我儿哪有那般厉害？”

“其实王爷找我无非想让我与那李无忧并行并且教他剑术吧？”

“李某人也不想这打下的将府后继无人，这天下终究需要这铁甲雄兵一个领导者，江山如画，怎能一代不如一代。”

“王爷，恕长生直言，这江湖终究是一群无用之人的茶余饭后的故事，江湖，其实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成就的人组成，大家有人为了成为一个高手千剑钝锋，有人为了一本秘笈险些丧命，我若是教他李无忧剑术，未免对这些江湖人士太过于不公平了吧，习武之人那么多，个个都想做个高手，若是从不收徒的裴某人第一个徒弟是他李无忧，那未免对江湖其他人不公平。”

“江湖那么多高手，北莽入侵又有几个会保家卫国的，不识大体的草民有很多，但偏偏裴先生肯定不是这种人，否则那日裴先生便不会出手相救了，其实裴先生只想收个有趣一点的徒弟吧？”

“王爷果然饱谙人心，我可以暗中护你家的小王爷，但是收徒，裴某确实需要考虑。”

安岳似乎有些不高兴道:“裴先生，拒绝将府王爷有些不妥吧？”

“裴某人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裴某人做事讲究一个随本心，若不如意，恕裴某人难以接受。”

李尚拦住刚要发火的安岳，抱拳道:“那不麻烦裴先生了，裴先生护我儿周全便好。”

裴长生点了点头，回到厨房继续切菜，老板无奈道:“两位爷请裴长生护李无忧，那小店不是没了厨子？本就冷清的店里无疑是雪上加霜么？”

安岳起身怒喝道:“废什么话？不就是厨子么？爷给你安排十个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安岳脸上的怒色，老板不敢多言，而李尚拍着老板的肩道:“老板啊，明天我便叫几个厨子带上点银子来弥补你这酒馆的损失。”

老板正欲说些什么，身后传来裴长生的声音。

“老哥，王爷这人虽然狠毒，但是还是说到做到的，我去去就回。”

裴长生还是背负上了行李，他看了一眼李尚，想起那日一剑三尺青锋救下当今天子，那杀人不眨眼的李尚反复询问自己名字。

“鄙人名为裴长生。”

想起来那日终究是说出了这句话，他其实就应该知道自己陷入了天命的诅咒。

举头三尺有神明，俯首不知何所云。

这青衫剑客裴长生习剑第一日，想着的是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付出了无数辛苦，终究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之时，才知这世间，能力越大，责任也随着越大。

裴长生抚摸了马圈里自己心爱的白马，它倒是很久不曾马踏江湖了。

提鞭驱白马，青衫剑客便离开了这京城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