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霍家老铁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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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十转精铁品质是大于大部分铁制的宝器”，是因为从四转就开始，只要有器师以真气梳理炼制，就有可能将其炼制为宝铁。
故而，根据精铁几转，也有宝铁几转的说法。很明显几转宝铁有了真气加持，其战斗力要远高于精铁。
也有人将“精铁几转”，说成“几出一”精铁，这是民间口头说法，严格来说，这么说是不对的。因为“转”的说法特制有效的锻打次数，并非“几斤铁出一斤铁”这样的情况。
而“有效锻打”则与力量和锻打技巧有关，锻打技巧是铁匠的不传秘法，一般很难学到。
从霍山镇到学堂距离不远不近，大概四五十里的样子，霍小山不舍得租龙驹车，和方鱼步行向霍山镇走去。
二人边走边聊，倒也不寂寞。
聊天中，方鱼得知霍小山的父亲叫霍老铁，是霍山镇霍家老铁铺的老板。
霍老铁有三个儿子，霍老大、霍小二和霍小山。因为霍小山一出生便体弱多病，所以在外开店，销售霍家老铁铺的铁制品，而霍老大和霍小二两个都是铁匠。除了他们两个和霍老铁之外，霍家老铁铺还有四位打铁师傅。
去年年底，霍老大结婚，霍老铁为大儿子又开了一家铁匠铺，同时将霍家老铁铺的打铁师傅也分配过去两个，如此，铁铺里才有空余的炉位向外出租。
听霍小山如此介绍，方鱼当然能想到那一百文一个时辰的价格要的贵了。
然而，接下来，霍小山叮嘱道：“你一定要和我爹说你是我的朋友，不然我爹他认死理，不会租给你炉位的！”
好吧，方鱼进一步看穿了霍小山的奸商本质，但他对此并不在乎，也懒得和霍小山计较。
“哈哈……没问题，我就打个铁而已……”
霍山镇规模不大不小，因为再往前十多里就是三合派的北门，所以这里还算热闹。
霍家老铁铺在小镇西面街口第一家，远远的就能看见门口竖起的旗杆和当做招牌的铁铺旗帜。
来到霍家老铁铺，前面的所谓的柜台并没有人看着，霍小山也没在前台停留，他带着方鱼径直来到后院的打铁作坊，找到了正在忙碌的霍老铁。
霍老铁是个一脸皱纹、面容黝黑、五短身材、一身肌肉的小老头，霍小山找到他时，他正穿着打铁用的皮衣，在挥汗如雨的忙碌着。
霍小山三两句将事情一说，霍老铁翻眼看看方鱼，有些皱眉道：“方广宇是吧！咱们可说好了，一百文一个时辰，这个价格不会变，一个时辰到了，你打不出东西来，我可不退钱！”
方鱼无所谓的耸耸肩。
霍老铁似乎感觉他把话说重了，又说道：“其实钱不钱的不重要，要不三百文我租你一天如何？我感觉你一个时辰很可能打不出来……”
方鱼想了想，从这个时候算起，到傍晚时分，差不多三个多时辰，霍老铁这个价格也不算吃亏……
他便点头答应下来。
岂料霍老铁又说道：“那个，粗铁是要钱的，两文钱一斤，这个童叟无欺，我们卖给外面也是这个价格。”
方鱼无奈点点头，看来霍小山身上那股奸商劲儿的根源找到了。
霍老铁这时也看出方鱼不高兴了，他咬咬牙说道：“既然你是小山的朋友，那这么办，我们包你一顿中午饭，你就跟我们一起吃……”
方鱼还没说话，霍小山问道：“爹，咱们中午吃什么？”
“红烧肉……不过没你的份儿，你回去开店去！”
霍小山一吐舌头，对方鱼说道：“广宇，我娘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你中午可以试试……”
方鱼点点头，心中却没有什么期盼，最少他闻着这一屋子的汗腥味是没什么食欲的。
就这样，方鱼开启了这一天的打铁之旅。
霍老铁把方鱼带到一个炉位前，带着几分热情，快速向方鱼介绍起来。
方鱼对炼铁炉本就不陌生，霍老铁只是简单说上几句，他已经明白怎么使用。
霍老铁看了一阵子，便问道：“小哥儿以前学过打铁吗？”
方鱼点点头，说道：“学过，家里有人教，我也看过这方面的书！”
霍老铁赞道：“你们大家族出身的就是不一般，你这一出手，我就能猜到三分！你是什么修为？多大了？我看你也不大啊！”
“十四，我面嫩，炼气初期。”
“那您现在能打出几转精铁？”面对练气期修士，霍老铁话中带上敬语，这是对强者的尊重，虽然一个炼气初期少年的力量或许比不过他这个老铁匠。
方鱼想了想，说道：“四转应该没问题吧！我也没尝试过极限的！”
“那也很厉害了！四出一的精铁，在日常使用中，已经是极限了！”
四转精铁主要用在车轴这种经常需要磨损的地方，的确这就是日常需要的极限。
只听霍老铁又说道：“我们这里平日里极限就是三出一精铁，要是需要四出一精铁，我就需要反复捶打很久才行！”
方鱼本想说今天他计划研究出一把五转或者六转精铁长剑，听霍老铁这么说，他干脆闭上嘴，开始做起炼铁前的准备工作。
霍老铁一指墙上一排工具说道：“自用自取！”
方鱼点点头，给了霍老铁一个微笑。
霍老铁“哼”了一声，扭头去忙自己事情。
方鱼将要用工具和辅助材料摆在身边，而后一脚踩上风箱，跟着热浪伴随着火苗从炉中涌出。
方鱼很快就感觉到一阵燥热，扭头看看房间内的其他人，见到有人光着膀子，他便也脱掉上衣。
随着风箱的抽动，大量新鲜空气充入炉中，很快粗铁就被加热到通红，进而化成铁水。他看准机会不断将药粉撒入其中，同时以一个长柄的铁勺将漂浮在铁水表面的杂质除去。
霍老铁虽然表现出不闻不问的状态，却也一直偷偷关注着方鱼，此时见到方鱼如此老练的操作，也就放下心来。
如此反复过三遍之后，铁水被方鱼导入一个长方形铁槽之中。
此时经过提纯的粗铁，其实还是粗铁，需要经过一次锻打之后，才能变成一转精铁。
等铁水凝成铁锭，方鱼就开始了“叮叮当当”的锻打。
或许是因为这个炉位已经许久没人用，这声音吸引了房间内其他人的目光。然而，大家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因此也就看上一眼而已。
方鱼回忆着前世打铁的手法，他前世学到的乃是一套名为“平锤四十八式”的技法。
这原本是一套万金油的锤法，但方鱼学到的是经过三合派制器堂堂主改进的，属于只传给亲传弟子的那种。
方鱼现在嘛，只能发挥出这套锤法威力的一小部分，最少其中需要外放真气的后二十四式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前面二十四式中下功夫。
第一遍施展，虽然稍有不适应，但以他炼气后期的修为，还是能将前面二十四锤施展出来。
打铁说起来，对连续性并没有多高要求，所谓要求，无非是铁坯放凉了，需要加热而已，也就是时间和火候问题。
方鱼重生，身体变小，但眼光却没有太多退化，故此火候掌握并不算差。
不仅如此，从第二遍开始，他的表现已经比第一遍好了太多，到第三遍，已经熟练起来，他不甘心，再练上两遍，找到了前世打铁的感觉。
霍老铁听到方鱼这里传出密集的锤声，忍不住扭头看着。
时间不长，方鱼就停下手来。见到霍老铁瞪眼盯着这里，他笑道：“霍掌柜，来帮忙看看这块精铁可还能说得过去？”
霍老铁得了方鱼召唤，忙上前仔细观察。
一番观察，又拿一把刀砍了几下后，霍老铁羡慕的说道：“小哥儿，您这块应该是四转巅峰或者五转精铁了，我最高也就能到这个程度！不过，好像有些不匀称，您是要打什么？对了，是兵器吧？正好，把那些不太好的地方裁掉……”
方鱼一愣，所谓不匀称是因为他的身体还不适应打铁的缘故，顺手的地方力量大了些，不顺手的地方力量小了不少。
下一步他应该重新对那块铁坯再次精炼才对，他前世可从未听说过要裁掉不好的部分。
不过，霍老铁得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貌似面前的铁坯好像少了些，可能不够他打造一把长剑。
见方鱼不说话，霍老铁以为哪里说的不对，他笑道：“小哥儿，我水平也不高，可能看得不太准……”
方鱼摇摇头，说道：“霍掌柜，再给我来一块粗铁吧！这铁坯似乎不太够……”
霍老铁尴尬的笑笑，到放粗铁坯的地方，抓起一大块粗铁送了过来。
方鱼接过粗铁一掂量，心中很满意，这块最少十斤，肯定是够用了。
他将粗铁投入铁炉中，新的一轮炼制又开始了。
不过，还不等这块粗铁融化，霍老铁的老婆霍大娘就带着午饭过来了。
霍老铁叫上方鱼，几人一起来到铁匠铺后院的石桌前。
或许是上午打铁让他又累又饿，又或者是修为上涨之后，从来就没有吃饱过，方鱼感觉霍大娘的手艺异常的好，因此他和另外几位铁匠一样，吃了一碗又一碗，然后是第三碗。
一顿饭的时间足够让方鱼和铁匠铺的几人认识。
霍老铁是家传的打铁技术，他是霍家老铁铺的东家、掌柜和首席打铁师傅；霍大娘只负责铁匠铺的后勤，主要是洗衣做饭；铁匠铺内还有三位铁匠，分别是霍老铁的二儿子霍小二，还有一对兄弟，铁牛和铁虎。
霍老铁介绍，他们当中，只有霍老铁本人是气感后期修为，不在此处的霍老大是气感中期修为，剩下的全都是普通人。
当然，普通人打铁是没什么问题的，霍小二、铁牛和铁虎稳定发挥是一转精铁的水平，若努努力二转精铁也没问题，霍老铁稳定发挥是二转精铁，若持续下去，三转没问题，四转已是极限。
因此，这些人对方鱼羡慕的不得了，练气期修士不论高低，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