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落叶归根秉传承 八绝术法记曰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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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玉尘飞心中紧绷的堡垒终于放下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有些哽咽地说道：“师父！对不起，我又犯病了！呜呜……”
东方日出一听，心中轻叹了一口。对于玉尘飞的病，任他是号称是东土第一药师，也无法用药治愈。
因为，这是心病，得心药医治。
东方日出掀起长袍的下摆，站了起来，望着山顶露出漆黑飞檐挑尖的六合魂楼，桃眸迷离，语气很轻很轻地说道：“尘飞，你知道为什么门中所有弟子死后都要埋在这里吗？”
玉尘飞闻言，收起泪眼：“门规规定吧！”
“你说得也没错！但更多的是一种传承的完结……”
话到这里，东方日出桃眸中迫出一丝追远：
“门中弟子入门时，必修炼《云龙方相功》，吞吐吸纳灵气，化形龙相，但修炼此法为什么可以化龙？”
玉尘飞听了，木讷得摇了摇头。
“因为，山中灵气蕴含着一丝稀薄的龙气！”
东方日出一抬手，点点灵光从草丛、花间分离析出，自其掌心聚集成一泓光晕，迷离的光雾游走间，幻化成一条三寸小龙。
“但这股龙气稀薄得过于缥缈，唯有植物能够产生共性，我辈修士依靠灵根也是可以感知得到。当这股龙气入体，积攒达到一定程度，则可依法化相，更甚可化为龙相灵基，催化灵气……”
“龙气，灵基？”玉尘飞口中喃喃，心神晃荡。
“但这龙灵之气，吸纳一分，则少一分。门内所有弟子死后都必葬于归魂山之中，虽是归宗安息，但更多是以灵墟中的稀薄龙气，达到这玄妙的平衡，以供宗门世代传承……”
“啊！”
玉尘飞目瞪口呆，此番话显然在他的脑中炸开，开辟了一方土地。眼见玉尘飞琥珀眸中少了七分忧伤，东方日出淡然一笑，脑府町田中生长出一棵翠绿的大树。
他有些还是未言明……
“我辈承天一门众人，似树上繁密的树叶，宗门乃一棵大树，树需要树叶才能成长，树叶也需树根汲取养分才能生出；即使树叶凋零，总要掉落在树根上，化作春泥，滋养根的生长。
叶生叶落，落叶归根……一切的轮回都是为了让大树能够结出更多片翠绿的树叶，绵延不息，撑起这一方穹顶。——尘飞，你的‘龙相八绝’修炼如何了？”东方日出眉色一凝，话锋一转。
“我已经修炼至第八绝，但始终打通不了第八脉……”他已经停步至此三个月了，玉尘飞不明白，为何每到紧要关头，那层屏障始终逾越不了半分。
“你先施展看看。”东方日出再次开口，瞳光落在玉尘飞身上。
“是！”
“战龙于野，道穷玄黄”
玉尘飞轻喝一声，沉气凝神。玉尘飞凝眸肃起，双掌合握，汩汩蓝色灵气自掌心冒出，一条五寸小龙幻似而生，在升腾的蓝雾中游走。
左脚退后一步，半步下蹲，双掌拍地，五寸小龙钻入地下，地面微震，起手一提，丈长土相蓝龙从地里钻出，于半空中化动，混元穿梭，化生太极之象。
“控龙化风，去如飓啸”
“卧龙盘渊，绝势通天”
“见龙在田，纯阳夕下”
每打一式，周围凝结成一泓光晕，缓缓融入玉尘飞的体内，每融一泓，身上光晕必强盛几分。
“捍龙震山，百里惊惧”
“潜龙勿用，浮沉犹在”
玉尘飞翻手间两条三寸小龙，潜入溪流之中，原本缓流的溪水顿时急湍浪涌，五个旋涡霎时涌现。手上一起，五条丈长水龙破水腾出，于空中波光粼粼，如生化威，翻腾入水，生起潮浪。
“飞龙在天，虚水凝合”
玉尘飞十指移形成坎，破发灵气化丝，指尖抛洒间，化为无数波光灵动的分长小龙，分长小龙浮游于空，周遭天地之间蕴含的水汽被剥离原处，见到细点点的水珠，仿佛被吸引般，自发涌入其中，二息间，龙身扩长半丈。
东方日出不住微点下颌，虽说灵气波动不够坚实，但手法甚是熟练，他也是颇为满意。
“亢龙有悔，盈极必返”
当第八泓光晕凝结成型之时，玉尘飞起手化成的丈长蓝龙上的鳞甲也在渐渐成状。和清晨相同的是，玉尘飞浑身颤抖着，一声闷哼，丈长蓝龙碎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唉！”
玉尘飞满身无力，哀叹一声，颓坐在地上。
瞧见这般，东方日出笑道：“化术倒是领悟得很通透，但经法领悟不够透彻，灵气容纳不够，倒是有些后劲不足！”
“那该怎么办啊？师父！”玉尘飞眨巴着眸子，尽是期待。
看到玉尘飞那纯真中透出的狡黠之光，他知晓玉尘飞终于是恢复往昔了，两侧唇畔终于展开笑颜。
“旁人只知吸纳这天地之间的龙灵之气以供修炼，但并不知道这万年的沉淀，这山间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蕴含着这稀薄的龙灵之气，甚至过犹不及。——尘飞啊！你的修炼之道是什么？”
刚听到到关键之处，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玉尘飞磕磕巴巴的回道：“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哦！那怎么样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呢？”东方日出眉梢一挑，问道。
“成为无敌的人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那怎样才能成为无敌之人呢？”
“打得过所有人就是无敌之人！”
“那怎么样才能打得过所有人呢？”
“额……”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玉尘飞哑口无言，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东方日出站起身来，一股强大的威压自身上隐隐散发出来，弥散入溪水中，溪水顿时像似着热，沸腾起来，涌起一道道水浪往岸边扩散。
“天地之间因存在灵气，才衍生出万物；而万物皆因有灵气，才存在这世间上。这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之间都存在着着龙灵之气，只是强弱不同而已。感知万物灵气，最重要的不把自己当人！”
左手指了指天，右手指了指地，做了一个环抱天地之举，唇瓣开合之间吐出来的言语，携带着眸底点点莫名意味的幽幽星光……
“不把自己当人？”玉尘飞听了，心中无不诧异。
只见东方日出从地上连根拔起一颗小草，在掌心摊开。嫩绿的叶芽还挂着露水，根处挂着几颗新鲜的泥土，弥漫一股清新的味道。
缓缓闭上双眼，东方日出缓缓说道：“世间万物气之所凝也，要想感知万物，心就要随万物而变化，若要感知一棵草灵气，就要把自己当棵草!”
温和的语气听起来格外顺耳，但当话音落地之时，自东方日出身上，一股清新的气息散发出来，细细感受，竟与小草的气息无异。
山谷吹来一阵清风，地上的小草轻轻摇晃起来，他的身体也随之晃动，那种神态让人错以为是一颗小草随风轻摆。
东方日出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一点点蓝色灵光从草叶，雪松树花枝间析出，似受感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东方日出周围，宛如“蓝色星河”环绕着他。
抬手一引，化为一条“蓝色星河”牵引到玉尘飞跟前。“不要抵抗，感受身上的气息！”一句话将玉尘飞本能反应之下想要躲闪的念头打断。
转瞬之间，那由众多小草蕴藏的龙灵之气集聚而成的“蓝色星河”，朝着玉尘飞腹部丹田内，融了进去。
瞬间，一股浩然博大的生命气息涌上玉尘飞心头，气息中携带的小草的各种情绪也涌现在玉尘飞心头：
“嘻嘻，今天喝了好多露水，真开心！”
“为什么今天不下雨，好伤心啊！”
“咦！来新朋友了!”
“你好，你好！”
纯洁得没掺半点杂质的感情传入他的心田，潜移默化中改变玉尘飞的心境，他的心情也随着小草们的开心而喜悦，伤心而难过。
但这种玄妙的感觉并没有很久，直到玉尘飞感觉体内经脉被灵气撑得有些胀满而消失。
“压制住那股气流往丹田引导，施展龙相第八绝，记清楚我下面所的话！”
东方日出一声急喝，使得玉尘飞瞬间从那种玄妙的状态回魂。
“上九，亢阳之至，大而极盛，故曰亢龙，此自然之相。以人事言之，似圣人有龙德，上居天位，久而亢极，物极则反，故有悔也……”
“亢龙有悔，盈极必返，则其重之曰：‘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