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前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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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紧握着一位年龄不是很大的女性的手，看样子应该是母子两人。他们正一步一步慢慢的在土路上走着，但小孩脸上有着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忧虑，这个孩子正是我们故事的主角——李柯虚。

李柯虚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正坐在地板上，手上拿着看上去有一些岁月痕迹的积木，积木与现在的乐高类积木有些不同，体积比较大，通过比较大的孔洞插入连接在一起，用塑料制成的中空结构。只见他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类似人型的积木，嘴里仿佛嘟囔着一些什么，似乎是“看我的厉害”、“你逃不了”之类的词汇，应该是扮演打架的模样。

他玩的十分投入，但隐约听到背后床上坐着母亲和一位朋友的一句聊天内容，“明天开始就要上套了，今天最后一天能好好玩了。”

小柯虚走着，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今天就是自己上学前班的第一天，心里有些忐忑也是难免的。

这里所说的学前班和实际意义上的幼儿园是有一定区别的，那个年代和现在不同，大多数家长并不放心，把三岁的孩子送到幼儿园，尤其是那些家里有老人帮忙带孩子的，所以往往只有到了快上小学的前一年，才开始送到幼儿园。但这样做的后果其实还是很大的，长时间跟家里人呆在一起，性格多少会有些内向，开始与其他小朋友打交道也会出现一些问题。与幼儿园相比，学前班通常是一个阿姨开的一个班，上学地点也都是在自己家里面，平时也就是玩玩积木，做做游戏之类的，一般也不会怎么教授知识。

这次小柯虚上的就是这样的学前班，母亲仿佛感觉到了握着的小手传来的忐忑，便说：

“柯虚，待会儿就到学前班了，里面有很多小朋友，你们可以一起玩。”

小柯虚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你们老师姓杨，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杨老师说就行了，不用害怕。”

小柯虚有一次点点头，似乎也没有出声。

正说着，拐了一个弯就看到有几个小朋友正在院子里玩耍，说是院子，其实就是由四栋楼围成的一个空间，地上都是草，看上去就算摔一跤也不会很疼，还是比较适合小朋友玩耍的。杨老师看见他们，快走了几步过来。

“这位小朋友就是李柯虚吧。”老师说。

“嗯，这小子，今天就开始上学了，好像还有些害怕。”母亲抚摸着小柯虚的脑袋说。

“没关系的，刚来的都这样，一起玩起来就好了。”

……

他们大概又交流了几句学费之类的话，母亲一边将小柯虚的手交给老师，一边说：“好好听老师话，晚上妈妈就来接你了。”

小柯虚被老师拉着往小朋友中走去，时不时地回回头，看看妈妈有没有离开。直到妈妈从视线中消失，他也没有任何要哭的意思，可能他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不知道学前班是什么，更不知道上学是什么意思。

小柯虚坚强了不少，记得他大概一两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条件还不太好，一家子住在一个四合院中的一户，屋子不大，也就两间屋子，一个不太能看出来的客厅，地面灰溜溜的，都是水泥地，四周的墙由于年代问题，也都变成了乳白或者灰白色，下面的墙围子也有多处损坏的痕迹。屋子里的摆设也都比较朴素，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东西。紧挨着一面墙是典型的东北土炕，冬天通过烧泥煤混合物来取暖。炕很高，大人上去都要稍微第垫一下脚，更别提小孩子了。坐在炕上，正好可以通过四格的小窗户看到院子里面。

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很是温暖。小柯虚正坐在炕上，玩弄着什么。但似乎并没有那么投入，时不时的看着屋里的另外一个人。站在炕边的，正是小柯虚的奶奶。奶奶身着蓝色格子上衣，下面一条的确良黑裤子。手里拿着一顶白布帽子，正要戴到头上。看到床上看着她的小柯虚，面带慈祥的说:“我去挑水回来，你在家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便拿起旁边立在墙边的扁担，向院子走去。

小柯虚默默地看着奶奶的身影，只见奶奶到院子里拿了两个铁桶，分别放到扁担两端，肩头一扛，稍微回头看了看屋子，便走出了视野。小柯虚愣了一会，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哇哇的哭了起来，他哭的声音是那么的洪亮，仿佛要把淹酸菜的坛子震碎了。但一直都没见到熟人的声音，他只能一直哭一直哭，希望能把奶奶唤回来。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奶奶挑着两个装满水的铁桶走到了院子，但忽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就似乎忘记了疲倦一般，放下扁担冲向了屋子里。果然哭泣的正是小柯虚。她一把将柯虚拥入了怀里，轻抚安慰着，“你哭啥啊，奶奶刚才去打水了，这不就回来了吗？”

“爸爸！妈妈！”小柯虚呢喃着。

“你爸你妈去上班了，晚上才回来，别哭了”

……

不知过了多久，小柯虚的情绪才终于平复了下来。

与回忆中不同，虽然第一天上学前班，但这一次小柯虚并没有哭泣，情绪也非常的平静。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孩子反射弧特别的长，还没理解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