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敏而好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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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谓关嫣说“《九章算术·衰分》载今有女子善织，日自倍，五日织五尺。问日织几何？答曰：初日织一寸三十一分寸之十九。次日织三寸三十一分寸之七。次日织六寸三十一分寸之十四。次日织一尺二寸三十一分寸之二十八。次日织二尺五寸三十一分寸之二十五。此女第五日十分熟练地掌握了丝织技术，能日织二尺五寸多布。按照冬季女子一月得四十五日的说法，则每年的丝织时间是405天，按日织二尺五寸计，则一年可织1012.5尺，约合25匹布。我朝每匹布的价格多在300～400钱之间，按350钱计，则为8750钱。如果考虑技术上的差异，以及疾病、节日和其他不测因素，折半以年织12匹布计之，则一个女子每年纺织所换算的价值大约在4000钱以上。再加上农户耕种，每年粮食的收入折7200钱，若饲养家禽和种植果树的收入以1000钱计，则女子纺绩所创造的价值可以占到家庭总收入的三成。”她见关嫣望着自己并不答话，便知她不懂这些就笑着说“姑娘生于侯门，哪懂这些。”关嫣赶忙说“我早听闻夫人是名门士族之后，关嫣不善学习，愿向夫人讨教。”夫人笑着说“他日成家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关嫣便红了脸。

夫人见她不好意思便说“姑娘居于宫中多时，可参加过皇后主持的亲蚕礼。”关嫣说“未曾。”夫人笑着点点头说“黄帝元妃西陵氏，始劝蚕事。蚕月条桑，取彼斧新。以伐远扬，猗彼女桑。养蚕是织锦的第一步。”她们来到另一房中。此室光线昏暗，却极温暖。夫人止住脚步，关嫣细听时屋内却有沙沙之声。夫人笑着说“这是蚕在进食桑叶的声音。”她携关嫣走近看时，只见架子上一簸一簸的蚕懒洋洋的趴伏在桑叶上。夫人说“你看这些蚕以体色和斑纹分为白头蚕、领石蚕、楚蚕、里蚕、儿蚕、灰儿蚕等。在饲育过程中，要注意到桑、火、寒、暑、燥、湿等影响。因为蜀地参见用量大，因此家家户户按照螺珍蚕三月绩、拓蚕和螺蚕四月初绩、爱珍五月绩、爱蚕六月末绩、寒珍七月末绩、四出蚕九月初绩、寒蚕十月绩来饲养。岁岁不断，年年不息。蚕从蚕卵到开始结茧需要22——28天左右。茧处理有日曝法和盐泡法两种。”说着就带着关嫣往外走。走出蚕室，夫人轻轻掩了门说“这调丝和纬络就更复杂了。要在透光檐端宇下以木架铺地，植竹四根于上，丝过竹上，其傍倚柱高八尺处，钉具斜安小竹偃月挂钩，悬搭丝于钩内，手中执管旋缠，以俟牵经织纬之用。小竹坠石为活头，接断之时，扳之即下。凡供纬复，以水沃湿丝，掘车转铤而纺于竹管之上”。关嫣听着想“原来劳动亦有如此多的学问。”便向夫人深施一礼道“先知必先行,先行必先劳。恳请夫人深教我。”夫人笑道“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我定当倾囊相授。”自此，关嫣便跟着夫人学习实践养蚕取丝之法。夫人又教她看图纸，告知她织锦之法。

晚间，夫人让明月去请关嫣一同用晚饭。饭毕，她问关嫣“姑娘读《墨子》可有收获？”关嫣笑着说“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圆。”夫人说“姑娘试论之？”关嫣笑着说“夫人见笑。我读墨子此言，想到大到一国、小到一家，如无规矩难成方圆。就好像丞相在蜀中推行法制，人人以此度己，便循规蹈矩，秩序井然。”夫人笑着点点头问“姑娘对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有之；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亦有矣。怎么看？”关嫣说“虽则若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篡，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此则天下之害也。但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不可不察乱之所自起。当今天下乱自曹魏篡汉，使汉统不兴，天意昭然，唯华夷一统。”夫人低头沉默良久。关嫣见夫人不语，想她可能又在担心丞相便笑着说“此番读《墨子·明鬼》，想起数日前在南中，遇山神为我等指路，方信之。”夫人抬头笑向关嫣说“此人必是山中高士，不愿为人所知便托名山神，为汝等指路。”关嫣说“也是。我来隆中前丞相还让我去劝慰祝融夫人，只可惜她随夫复反。”夫人说“姑娘不必过于挂怀。南人久居一隅，教化疏离。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未信，则以为厉己也；信而后谏，未信，则以为谤己也。我想丞相此次在南中推进这么慢定然是要收服人心方罢。”关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