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蝼蚁虽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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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更，戌时！”

“咚——咚！咚——咚！”

此刻夕阳西下，夜幕将至，正是人们休憩之时。

江都，龙门城，十字街中。

道上已空无一人，诸商贩没了生意，遂开始收拾摊位准备闭店，小摊小贩亦开始清理自己的小货摊归家。

“方才那场暴动在这里属是百年不遇，撼煞我也，险些撞坏了我这一车切糕。”

“可不，这每天的日子就是跟老妪们为这点菜钱讨价还价，平淡如水，这么一闹腾，倒也是平填了些热闹。”

“饶是这般，咱的买卖也是一点没耽搁，我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也没交过铺位费，也没多少磕碰，上位者的补助也没将我落下。”

“城主之位虽易主，但也是个慈悲之人！若是在城外，我这一车老酒碎了便是碎了，哪会再派人给我送来半吊钱嘞。”

“就是，你们看看俺，就额头上蹭破些皮见了点血，上面人一看，给了俺一吊钱呢！”

“噫～，我就掉了几只螃蟹，划破了胳膊，都有四十文哩！”

“我就碎了两坛咸菜，都拿了二十文。”

“唉，再看看我……”

除了打更老者那一慢一快的锣声，熙熙攘攘的，皆是商贩口中津津乐道着数时辰前之乱象，以及谁谁谁领得多少官银补助之类，完全忘记了各自在暴乱中受的伤和毁坏的物品。

“那可不是，想当年这还归新国管的时候，掀个一街道货摊都是三天两头常有的事，却何曾有过这般……”

“唉唉唉，你个老头别乱说话啊！”

“这节骨眼，这话怎能随便出口，再让官兵拿你当余孽捉了去！”

“好啦不早了快走快走啦，在这里只要我们听话，就不愁赚不到钱！”

商贩们推着小摊车，如归巢之雁般熙熙攘攘，有说有笑，好不融洽。

……

龙府。

高古依旧一袭紫色蟒袍，静立于龙府庭院之中，左手托着一只精致小碗，内盛些许谷物与小沙石，右手轻拈小勺，不时从碗中舀起一勺，送入面前的鸟笼。恰遇刚归来的龙胜武。

“未进晚膳吧，让厨子给你做些。”

高古一如既往，尖柔的声音中透露着丝丝和蔼。

“不必了，公公。已近日暮，公公尚未歇息。”

高古目光专注的看着天眼进食，“少爷不也一样。”

“喂鸟，本是小丁分内，公公何须亲为。”

“已让丁丁提前歇息，他今日，甚累！”

高古将手中碗勺置于石桌，换过一只盛着清水的小杯，小心翼翼地递进鸟笼，添上水。

“与郡主如何了？”高古缓声问道。

龙胜武微微一怔：“如初。”

高古颔首：“能撼动夏战旗，少爷确有长进。世间如夏郡主这般的好女子，实不多见，莫要让她久等，择一良辰吉日……”

“今日若没有公公坐镇，胜武恐怕早已暴毙城门下。之前，是胜武年少莽撞，冒犯过公公，请公公大人大量，一释前嫌。此后，胜武定待公公以长辈相称，不再造次。”

高古面色沉稳，微微一笑，心领神会地不再继续话题，其对边界感的把握令人舒适：“老爷已然闭关，若无要事，便不再过问尘世之事。东府院子已收拾妥当，供你使用。日后少爷也无需拘谨，可在龙府安心住下，若觉烦闷，可去门下酒肆帮忙照看。其他诸事，咱家自会为你办妥。”

龙胜武本应心满意足，但此刻却面露难色，“只是公公此言，莫非是想让我偏安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