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许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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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干嘛啊?”
王姿优好奇的伸头望。
“问问不就知道了。”
时乐放下拖把,自来熟的随机搂住一个男生的脖子,凑到脸上叽里咕噜半天才把男生放走。
“怎么啦?怎么啦?”
陈好好迫不及待的问道。
“嗷,都是初一的,他们开班会,老班让把愿望都做成挂牌挂在对面的树上。”
时乐一边解释一遍观望。
“喏,就是那颗黄不拉几的银杏树。”
陈好好扭头往那里看,此时的银杏树下已经被那一班的学生围得密不透风,个子高的抢占先机将自己的愿望高高挂起,个子矮的瞅准了缝隙,将自己的愿望埋进无人知的角落。
谁也不愿意自己的牌子掉落,每个人都在仔细悬挂。
没多久,偌大的银杏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牌子,有便利贴,有作业纸,也有硬纸壳,甚至塑料瓶子。
微风拂过,银杏叶晃动,连带着愿望牌起伏。年少时纯真而又洋溢着热情的梦,在此刻,交织在云与风的温度里。
望着这一幕,陈好好的心微动。
“别说,还怪好看。”王姿优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面包,边啃边说着。
单个看,形状不一的牌子可能不伦不类。然而被用心装扮,努力放置的愿望挂满的银杏树,五彩斑斓,配上金黄的叶,构成校园里一抹浓厚的色彩。
“你从哪冒出来的吃的,我也要。”
时乐扔开拖把跑到王姿优身边。
“看,厉害吧。”王姿优展开自己的校服外套,外套内侧被人特意缝了一个巨大的口袋,口袋里装的鼓鼓的。
“我服了...”
时乐对王姿优竖起大拇指,顺便顺走一包薯片咔哧咔哧吃着。
周龄管的严,不让去小卖铺买吃的,一是因为一班在四楼,小卖部在操场旁边,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二是觉得垃圾食品影响健康,辣条什么的味道难闻。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王姿优就是典型的例子。
好不容易勤勤恳恳洗完了垃圾桶,三人将垃圾桶扛上四楼,带给周龄过目。
绿色的垃圾桶锃光瓦亮,经过太阳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干净的可以给时乐当饭缸了。
检查过关,终于落座。
这个时间第四节课刚刚开始,英语课更是催眠,后排三人组的两人劳动过度,已经趴在桌上进入了梦乡。
陈好好看着熟睡的王姿优,轻轻的从桌兜里拿出一盒彩铅。又郑重其事的挑选着便利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自己最喜欢的小黄鸭图案。
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又停下笔看看,觉得内容不好,撕下。
反复几次,才完成最终的那张。
陈好好眼睛滴溜转,抬头望向那脊背微垂的身影,他白皙干净的右手搭在左肩上,脑袋倾斜,似乎在以手腕为支撑点休息。
好白,想牵。
陈好好脑海中不可控制的浮现她牵上那双手的模样,也不知道余崤会不会嫌弃她的手不好看啊。
陈好好在半空中伸出手,比对着余崤的,来回比划。
“陈好好,你想回答问题吗?”
周龄恐怖的声音响起。
“不不不。”
陈好好立刻缩回手,头摇成了筛子。
放学后,她在王姿优去上厕所的功夫跑去了银杏树下。
树上悬挂的许愿牌增加了很多,她踮起脚尖抬头望向高处,想把自己的那个挂在那根较高的树杈旁,那个位置隐蔽,也没有很多牌子拥挤。
可惜,硬件不太给力,怎么伸手都挂不上。
努力的伸了又伸,恨不得把自己拔长十厘米。
然而,事实告诉我们,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陈好好松懈了力道,有些失落的看向那处风水宝地。
“我来吧。”
一道平淡的声音从旁传来,接过她手中的许愿牌,连同他手中的那个,一起挂在了高处的枝杈。
陈好好抬头看,
粗糙的树枝上,再普通不过的白色便利贴和小黄鸭形状的便利贴紧挨在一起,一阵风吹过,又分开。
她心一颤,抿了抿唇瓣。
“余崤?”
“你...许的什么愿望啊?”
陈好好看向身边的男生,离得很近,她能看到他镜片下弧度微弯的睫毛和眼下有些明显的暗青色。
晚上去干嘛了,黑眼圈这么重。
“帮王垣挂的。”
余崤抬眼看向那处悬挂的两张牌子,回答道。
“啊,那...”
那不是,就不是跟你挂在一起了啊...
陈好好垂着眸,跳跃的心脏回归了原位,再次平静。
“你没有愿望吗?听说挂树上三天没有被吹走的话就真的会实现的。这是上天给我们人类的暗示。”
陈好好不死心的追问,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真诚地看着余崤,似乎想要说服他。
“听谁说的?”
余崤低下头听完陈好好地话,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会,说道。
“呃...那当然是,伟大的哲学家列夫斯基.陈。”
“......”
安静又尴尬的氛围。
嘎嘎....乌鸦应景飞过,带出一串浓黑的省略号。
正在陈好好低头皱眉懊恼的时候,余崤身子微动,右臂抬起,向陈好好凑近。
少年的清冽气息钻进陈好好的鼻尖,微凉的风被他挡了大半,只有小缕灵巧的从缝隙穿过,让被迷晕的某人清醒几分。
娇小的身躯被其半搂在怀里,略显僵硬。
陈好好一瞬间心跳加速,脸热的不行,耳朵不用摸也能感受到在发烫。
“余崤...我们有点太快了吧...”
陈好好娇羞又带点矜持的开口,语调黏黏糊糊还透着期待。
“什么?”
余崤用纸在陈好好的头顶擦了两下,随手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动作随性又干净。
“刚刚鸟的排泄物掉在你头上了,擦的不是很干净,有空去洗一下吧。”
说完,便和刚下楼来到二人跟前的王垣一起走了,独留下呆愣的某伤心人士。
“排...排泄物?鸟屎啊!”
陈好好反应过来,想伸手往头顶摸,又嫌恶心收了回去。
“呜呜呜,优优啊,我不想活了。”
陈好好一把抱住上好厕所洗完手的王姿优,哭嚎着,雷声大雨点小,眼角却也挤出了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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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
王姿优用卫生纸沾了点水龙头上的水轻轻擦拭着陈好好头顶的那点白色痕迹,回想着刚刚陈好好叙述的事情经过,忍不住笑出声。
“你的快乐吵到我了。”
陈好好垂头丧气地站在台阶下方便王姿优动作,听着头顶不时传来的笑声,刚刚的画面随之反复在脑海中播放。
她盯着脚尖,嘴角能撇到下巴,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难过。
为什么在浪漫的银杏树下,天真烂漫的少女和意气风发的少年开启他们好奇而又羞涩的初恋,那样的情节存在在作者笔下而不是自己身上。
浪漫的银杏树,飘落的金黄叶子,飞上蓝天的愿望,心中特别的少年,多么完美又完整的一副青春纯爱画面啊。
怎么会有一个沾着鸟屎的自己呢!
啊!
陈好好内心策马奔腾,万千的马蹄子替自己扣出一整片森林,森林里没有余崤,只有漫天乌鸦和一地鸟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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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陈好好在日记本上画下一坨懒羊羊的发型。
不过,也很开心。
想到那时,凑在眼前的余崤,扑入鼻间的皂角气息,陈好好又接了这么一句话。
她跳到床上,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止不住的嘻嘻傻笑。
怎么还不到早上啊,好想上学。
陈好好睡着前想着,不学习的时间真是过的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