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口难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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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接过笔，在画纸上勾勒几下，简单上色后，主仆二人快速返回主殿。

此时殿内正在上演剑器舞。

这些女子都穿着靛青色劲装，长发束起，发髻上缠着赫赤色丝带，她们右手持剑，左手拢成剑指状，姿态英挺矫健，随着乐曲响起，她们踏歌而舞，姿态矫健，精妙纷呈。而为首的一位女子身形矫健，英姿不凡，竟是景云。

殿中之人大多精通音律，对剑器舞尤其爱好，纷纷击节称叹。

这时禁军统领骆琛神色凝重地进到殿中，他几步走到魏帝身旁，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魏帝面色不变，但眼神明显一暗。

他大手一挥，殿内表演剑器舞的女子皆停了下来，退至角落。

不多时，奚靳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启禀陛下，有人夜闯东宫。”

他顿了几息，才道：“是武陵王。”

此话一出，在座诸人皆惊疑不已。

齐邕使团江副使一头雾水，连忙起身：“陛下，这其中只怕有什么误会，武陵王断不会如此行事，还望陛下明察。”

魏帝面色微沉：“武陵王何在？”

话音落，武陵王走了进来，他发丝有些凌乱，形容狼狈，身后跟着两位禁军。

魏帝似笑非笑：“武陵王，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出现在东宫？”

武陵王躬身拱手：“臣今晚喝酒急了些，便出去醒酒，不知不觉走到偏僻处，正要返回时，忽见一黑影闪过，当时附近没有禁军，情急之下，便跟了过去，缠斗时被这刺客打了一掌，最后这刺客从一处暗门逃走，奚将军也赶到了……臣行事鲁莽，误入东宫，请陛下恕罪。”

短短几句话，武陵王便将夜闯东宫说成是追捕刺客未果，不少人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魏帝的面色也缓和不少。

骆琛瞥了武陵王一眼，肃然道：“陛下，微臣刚才已问过驻守宫门和凤阕朝晖楼上的禁军，均未发现有人夜闯皇宫，何况宫中一直有人巡逻，若真进了刺客，不可能一无所察。”

言外之意，武陵王所言非真。

奚靳也道：“微臣整晚都在东宫巡逻，是听到太子书房有动静，才带人赶了过去，打开门后，发现武陵王躺倒在地，玉瓶碎了满地，并未发现其他人。此外，微臣扶武陵王起身时，从他怀中掉落一物，似有不妥。”

魏帝不解：“究竟何物？”

奚靳从怀中取出一方素色绢帛帕子，道：“这帕子正面勾勒的是一幅夏季狩猎图，反面则是简易的皇宫布局图，其中东宫的位置被特别标注出来。”

说完，他将帕子递给詹吉。

武陵王心神俱震，这才反应过来，那女子不是要点他肋间穴位，而是趁机将此物放到他身上，她用手指抚着他胸口向下，他一时心旌摇曳，全然没防备她竟是为了嫁祸于他。

詹吉很快将帕子呈递上来，魏帝看后，眼中晦暗不明。

一旁的裴贵妃瞥了一眼，顿觉心口一滞，她知晓夏猎图在襄国公手中，而帕子上画的正是夏猎图，结合反面的布局图，岂非暗示夏猎图就在东宫！

她心跳如擂，没想到武陵王竟是冲着夏猎图而去，顿时又惊又气。

在座的朝臣面色复杂，左右观望，皆不敢冒然开口。

魏帝将巾帕扔到一旁，道：“武陵王有何话说？”

武陵王此时已冷静下来，他道：“此物并非臣所有，而是从那逃走的刺客身上掉落所致。陛下试想，臣若真要潜入东宫，何需将布局图带在身上，而帕子上所画的狩猎图，臣闻所未闻，全然不知是何物。刚才骆统领说宫门处的禁军并未发现有人夜闯皇宫，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刺客就在宫中。”

骆琛沉思片刻，觉得有理，便道：“武陵王既与刺客交过手，可否说明那人的样貌装扮，也方便禁军尽快找出此人。”

武陵王道：“这刺客是个女子，黑巾蒙面，穿一身靛青色劲装，头发高束……”

武陵王正说着，冷不防眼波一转，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发现，角落里站着一群女子，装扮与刚才交手之人一模一样，而他最怀疑的景云赫然在列。

裴贵妃道：“这么说来，这刺客来自跳剑器舞的宫婢！”

她现在急于将魏帝的注意力从夏猎图上转移开，听到武陵王描述刺客的装束，顾不上多想，话已脱口而出。

如此一来，众人目光都投向一众宫婢，她们面面相觑，接着纷纷伏倒在地，否定声此起彼伏：“请陛下明鉴，并非奴婢所为。”

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

“陛下爱看剑器舞，本宫特令宫中会武艺的宫婢习得此舞，担心人数不够，还从几位朝臣府中选出几位侍女一起舞剑，为得就是能在这赏菊宴上献艺助兴，她们自开宴就候在殿外，附近一直有禁军，还有不少近卫，刚才已舞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怎么到了武陵王口中，就成刺客了呢。”

说话的是荣妃，她穿着绯色的宫装，发髻上簪了些珠翠花钿，还别了一支金累丝五凤垂珠步摇，乌发肤白，看不出年纪。她手执一把团扇，扇面上木芙蓉竞相开放，花团锦簇，愈发衬得她面若芙蓉。

而此刻，那张粉若烟霞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眉眼间透出无尽冷意。

武陵王拧眉，当看到那些跳剑器舞的宫婢装束时，他就反应过来，今晚与他交手的女子绝不是景云，从麟德殿到东宫距离不近，她根本不可能离开那么久不被发现。而大魏宫中武婢大多出自太后的长信宫和荣妃的嘉瑞宫。

他心头一紧，连忙道：“荣妃娘娘明鉴，臣绝非此意！那女子蒙着面，发丝高束，穿一身暗色劲装，至于颜色，当时夜色深沉，屋内光线昏暗，臣并未看清。”

荣妃不再多言，轻叹一口气，满脸委屈。

魏帝见状，轻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几句，继而转向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