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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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望着天上的满月,清亮如白雪的光辉照亮了茅草屋包括附近一大片的山林,草地上淡绿色如繁星点点的细芽预示春天已经来临。
陈搏强心中不由想起了自己在水星的父母,摸了摸如前世小学生一样稚嫩的脸庞,如果现在回去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自己。
模模糊糊间,抱着九洲剑的陈搏强脚步松垮,软软得俯下身,斜靠在草屋外睡了过去。突然之间万籁无声,一夜寂静,周围的画面仿佛永远定格在了这里。
初春的早晨还是比较冷的,陈搏强紧了紧兽皮衣服,有些发抖得从睡梦中醒来,梦中太真实,有些画面还是让陈搏强不敢相信,使劲摇晃了几下脑袋,强行驱散乱七八糟的想法。
疲惫感铺天盖地而来,陈搏强跌坐于地,盘起腿,手心朝上然后一转,上中下丹田三个主穴位内气漩涡齐齐颤了一下,气流如秋风扫落叶在全身各处大穴辗转,连续运行了几十个大周天,然后收功静坐。一柱香后,陈搏强深深吸入一口冰凉带有薄露的空气,静等几秒后,然后吐出,腥臭难闻的浊气弥漫面前了一小片空间。
熏得陈搏强立马鼠窜而出,疾步而走。转身钻入一片灌木丛之后,一阵的咳嗽伴随着大口的呼吸,陈搏强终于从非正常状态中回过神来。入眼处的灌木上结了好多红艳艳的果子,扯了一把塞入嘴巴,大口的啃食下,口腔舒服多了。果子味道酸酸甜甜,像籽变细的野山楂,尝到甜头的陈搏强吃完又扯了一把,易筋小成以后胃口极好,妥妥得把以前习惯小口吃肉的陈搏强培养成了大嘴怪,咔嚓咔嚓声不断。
没过一会儿,五尺宽半人高的那足足结了有上百斤小红果的灌木,愣是被陈搏强吃成了秃子树。吃野果吃饱的感觉并没有吃肉那种混沌的饱腹感。
时间一点点流逝,随着果子消化伴随着清气入体,浊气上升,口中最后一点浑浊的气息被排净,眼神开始变得坚定起来,渐渐清明。“修行到这里才知道为什么道家修士崇尚素食,前些天吃了太多的狼肉,特别是那种暴虐残忍无智商的低级怪,食用之后体内杂质太多反而影响了修行,身体经脉被堵塞,大脑因为过多油腻物质变得迟钝而且内气不畅。”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不能大量食用肉类,修仙要辟谷,我这练练武,修修内功,可能也是这样,即便有口舌之欲,也要找能量高杂质少的食物,譬如天材地宝灵兽大妖之类的物质。”
胡思乱想了一会,感觉现阶段自身实力还够不上想这个问题。乱石林的山匪经过自己的打击,短时间内也不敢轻举妄动。是时候回水星一趟了,顺便带点金丝楠木过去卖。
想到就做,绝不拖泥带水,发财大计就看今朝了。疾行几步来到金丝巨楠树旁,解开绑着缰绳的汗血宝马,经过一路的相处,发现这是匹母马,且性格温顺,没几天认定了陈搏强这个新主人。
拔出九洲剑小心割开汗血马的鼻环,扔掉充满粘液的缰绳,陈搏强轻轻一拍马的屁股,一连串的长嘶,汗血马迈着欢快得步伐向远处奔去。
扶着巨楠望着马儿越跑越远的身影,陈搏强一点也不担心它一去不返,默契这个东西是不用言语和装模作样来表达的。
倒退了几步,收剑入鞘。金丝巨楠树遮天蔽日,高约三丈,树大根深,直径多分叉,最粗的地方有八尺宽,看树龄至少上千年,通体绿红相间。陈搏强叹息不已,“对不起了楠爷,为了我能吃香喝辣只能牺牲你了。”
微微站直懒散的身体,提档开胯,膝盖微曲,然后深吸一大口气得挥舞,一式式落英缤纷剑掌使出,所有的树枝分叉统统被砍落,最终金丝巨楠只剩下一个最粗的主干,陈搏强满意得点了点头。收劲调息了一会,闭起来的双眼突然寒光迸射,内劲一下炸裂,一个九洲剑拔剑式,如水的剑光一下喷薄而出,快速穿过金丝楠树最底层,应声而倒。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陈搏强左手背在身后,如闲庭信步般潇洒得挥动九洲剑,施展十字剑法把金丝巨楠变成一堆堆整齐划一的木块。这种千年以上的金丝楠木在水星就是帝王级别的材料,价钱都是论克卖,眼中放光的陈搏强望着木块如同望着一堆堆金砖,口水直流。
手一抓像码牌一样叠了五块砧板厚的金丝巨楠木块,扯下身上穿的兽皮包裹上。啪!突然掉了一块拳头大羊脂玉球,想起是在万狼窟捡的财宝,都包裹在一起打好结。从地上捡起山顶上带下来的现代寸衫和长裤,穿在身上,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狼王内丹,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行囊。
从怀中掏出墨绿色八卦玉牌,默念:
“一群莽夫。。。。。。。。”
烟云四起,迷雾飞扬,过了几秒,陈搏强的耳边穿来了海浪拍打钝物的声音,感觉脚下湿润,原来是站在一块礁石上面,四周都是海水,一眼望去没有丝毫陆地的景象。这下让陈搏强慌了,随即是真的不敢相信。
想到海上肯定会有巨浪龙卷风海啸之类的天灾,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跳进海里寻找大陆的方向,还好手里的包裹能浮起来,没有办法的陈搏强只能抱着它在海上漂流,睁大眼睛努力观望附近肯定会出现的转机。
半个月后,在海水游了那么多天的陈搏强还是没有找到大陆,除了抓了几条海里的鱼裹腹,没有喝过一滴淡水,身体的表面被盐分腌制得有些干裂,嘴唇上断断续续得哈着气来缓解疼痛感,从昨晚被一条鲨鱼追赶后,陈搏强用来做最后底牌的内力也消耗殆尽,绝望慢慢开始笼罩他比较坚韧的内心。
“我算是这么多穿越者中死得最没价值的人吧!”陈搏强眼睛紧闭,呼吸微弱,连颤抖都已经没那么有力了,显然身体机能已经到了极限。正当陈搏强的心灵往深海潜入的时候,嘀——————一道恢宏磅礴的汽笛声从远方传来。
声音如久旱甘霖把陈搏强一直往下沉的心瞬间拉回现实中,感觉自己已经被泡得完全脱离了水分,如果不是内功加持过的体质韧性比较大,普通人早就没有命了。
此时正是凌晨,夜色刚刚过去不久,天上飘着零星的白云,遮挡着刚初升的太阳,美景虽美,却苦了努力求活的某人。
陈搏强挣扎着身子转头艰难望向轮船的方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手臂。
十几分钟后,结果只是徒劳,轮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还是以轮船侧面面对陈搏强,并且越来越远。陈搏强看着继续远去的轮船,毅然决然使用最后的方法,拼着伤口崩裂鲜血直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轮船方向撞了过去。
陈搏强如壮士赴死般得笔直得向轮船方向而去,可惜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远去轮船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是越来越远。
顺着轮船的方向又漂流了几天,陈搏强本能得抱着包裹,如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被遗忘在海里。终于在第二十天的夜晚,他冰冷的身体在一个荒芜的港口被潮汐推上了岸边的滩涂地。
这个港口以前是个小渔村,因为渔民们大肆捕捞挣了大钱,经济繁荣人口充足。后来随着海里的鱼越来越少,柴油太贵,渔船又需要修理,繁华也随之而去。原来住人的房子都长满了青苔,慢慢得连过来赶海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就这样滩涂上还是维持了以前一样的宁静,但有点诡异的是在这里每个夜晚都会亮起一束淡淡的如萤火虫的幽光。
时光随风去,半点不由人。时间一转,六年过去了。黄帝纪元二零三一年,阳历五月十一日的下午,在华夏国东部沿海的一个小岛上,海风徐徐吹拂着屹立在港口附近长满青苔的建筑,夏日的蝉鸣在山林间飘荡,同炎热的天气一样,激烈得向人们表达争宠的意愿。
海边清静许久的滩涂难得迎来了一波游玩的客人,男女老少浩浩荡荡有五六十个人数,赤着脚玩泥的玩泥,捉蟹的捉蟹,还有的人拿着一根竹竿在打跳跳鱼,以前这种时候这种高难度的捕鱼方式只有老渔民才能捉到这种海货,而且一打一个准,可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养尊处优的乖宝宝,结果不管大人小人轮番上场,都没有捉到几只,本来想弄个一盘回家翻炒油炸的吃货们着急了,一拥而上把这片最靠海滩涂踩了个稀巴烂。
正在大家热火朝天玩得兴起的时候,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在妈妈的陪护下,在海滨线踩出一个个蟹洞大小的脚印,正玩得高兴的时候,突然扑在了海水里。妈妈着急得拉起小男孩,仔细得查看,一看没事拉着就走,赶紧要给儿子换套干衣服。小男孩扯住妈妈的手,喊道:
“有熊,水里有熊。”
并指了指刚才滑倒的地方。
妈妈听了之后大感奇怪,并上前查看,一看不对,正掏出包里的手机,刚拨了一个1。哗啦啦!一小段水流被强行破开的声音,从海水下突然钻出一个青年,初看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邋遢,但细看之下脸红得快出了血。转身骂了句:
“小流氓。”
但奇怪的是,脸上居然有细微的窃笑。
而此时这个站在海里的人,正是陈搏强本人,从木然到纠结至极的神情,映照出他极为复杂的内心活动。心中不断重复几句基本相同又大有不同的话。“我穿越了,然后死了,之后又活了。我活了,然后穿越了,之后又死了。我死了,然后穿越了,最后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