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饮痰嚼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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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
阴夜无月。
“怕冷嘛？哈哈，那够你受的啦。不过，这里天天有肉吃……”
噔噔！守卫用钢剑敲击铁栏，“妈的，给老子闭嘴！”
老头一口烂牙，面黑肌瘦，他压低声音，“几年前，我来过这里……不过当时坐的马车……”“这也不算是马车嘛。”年轻人嘴角扬起，“对吧？”打断老头的话。
“……你犯了什么事进来哒？”老头问。“偷豆腐。”年轻人低语。老头皱眉，“豆腐？不会是……女人的豆腐吧！哈哈——”老头大笑。“叫你们他妈闭嘴！”马车停下，守卫打开铁笼把两人拽下马车。
嘭！两人被推倒路边。另一个守卫靠着牢笼，捂嘴打个哈欠，“哈……抽几鞭子得了，最后两个人，运到地回去睡……”“吼！”黑影掠过，连人带车被撞飞数米。
轰……！三人面面相觑……剩下的守卫拔出钢剑，从身后取下盾牌。“快快！砍断我们的镣铐！”年轻人冲守卫叫喊。“妈的闭嘴！”男人怒喝，环视周围林间的异动。
绿荧闪跃灌丛之中……呼……呼呼……呼呼——！嘶！冲破棘叶，幽豹径直扑向男人背后。男人迅猛转身，盾牌重击幽豹耳下，嘭！“嗷！”幽豹吃痛，倒落地面。男人箭步上前，手起剑落，哧——！豹头飞落冻土间。
哒哒……鲜血喷洒三人周身。守卫喘着粗气走到马车残骸处，同伴与马匹已被车笼压死。“见鬼……”回头看向年轻人和老头，守卫怒喊，“妈的给老子起来！上路！”……
……
“放下吊桥！”……
“怎么回事！还有人呢？”
“妖兽袭击！”
吱——！嘭！三人穿过护城河，到达城墙后的大院，两支巡逻队经过。守卫走在两人身后，踹一脚老头，“妈的老东西，快点！”“哎呦……”
三人进入石堡……经过十几条长廊与七八道铁门……终于，两人被扔在一个昏暗的牢房。
噔噔！守卫踢几脚牢门，“好好享受今晚，明天一早享用大餐！”守卫吐口唾沫，转身离去……年轻人与老头齐坐墙角。年轻人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座岛城，连接五个码头。新入城的囚犯会被关押在底层牢房，在头一日进入‘小场’……活下来后，囚犯会被分配到上层的单人牢房，安排每日进入‘中场’或‘大场’，供客人观赏取乐……”
“……这座监狱有个特色……不会提供犯人任何东西，衣服……吃的，甚至水……我们手脚上的镣铐不仅能限制自身灵力，还与岛城上隐匿的大型法阵结合……进入灵阵范围，如果再带着镣铐出去，便会……砰！”
年轻人一怔，咽口唾沫，“……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老头淡然一笑，“我以前……可是这的常客……”
……
轰……一面石墙缓缓上升。雪飘荡进牢房，年轻人被冻醒。揉揉眼，年轻人起身走向老头，呼唤道，“醒醒老头子，老……”老头倒在血泊之中，他已撞墙自尽。
“啊——！”牢房外传来惨叫。年轻人犹豫一会儿，将老头的黑色荨麻背心脱下。年轻人上身只穿了件暗橙色衬衣。
……
面迎刺眼的白芒……四处逐渐清晰，年轻人环顾周遭。偌大的圆形兽场内尸横遍地、血肉狼藉。吱……年轻人感觉脚下踩着什么，缓缓低头，那是半张人脸紧连舌牙……
“呃咳——”跪趴在地，年轻人呕吐不止……
“都死了？同归于尽呐。”“浪费好几头岩狼，呸！”“那……还活着一个。”
……
年轻人被两个守卫押送到一扇高耸的黑色木板门前。吱——！大门缓缓打开……
咻——！“小鲜肉呦！”“哈哈——！”“来了个新鲜的！”……连绵的口哨声，哄闹不绝于耳……“都你妈给老子闭嘴——！”守卫用斧柄敲击铁栏，嘭！嘭！周遭阒然。
大厅为长方体，宽长都有上千米，高分七层，两个长面全乃关押犯人的隔间。眼望密密麻麻的牢房，其中每个隔间关押一至三名囚犯不等。
……年轻人被带到第七层。“进去！”……咔！守卫锁门离开。
昏暗的石室间，年轻人隐约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那人站在唯一一扇铁栏封起的小方窗下，雪花飘入牢房。石室不大，地板上铺了一张兽皮，兽皮对面是一个木桶蹲坑，牢房里再无它物。
魁梧的男人收回伸出窗外的手，转身。年轻人看清男人手里的东西——一个装满雪的人头骨。男人把人头骨放在兽皮毛毯边，坐到毛毯上。男人取下腰间一个小袋，似乎是自己缝制的毛皮水袋，大口喝起来。
年轻人紧盯男人，舔舔嘴唇，迟疑道，“……能……能不能……”昨日至今，自己已滴水未沾。男人把水袋扔给年轻人，年轻人接过水袋往嘴里送，液体猛灌入喉，腥涩之味涌上鼻腔……
扔掉水袋，年轻人赶忙趴到木桶蹲坑旁，“呃咳……呃——！”男人起身捡起水袋，注视年轻人脸侧，“赤蜥唾液可为大补的上品。”“咳……呃！”
“这里有人族、妖族。男、女、幼、老。被卖到这、偷盗者、强奸、杀人或自愿到此，你是哪种？”男人将水袋挂回腰前，面向年轻人。
“……我，偷豆腐……呃……”年轻人双手搭至木桶蹲坑两侧，视线落在昏暗的墙角……缓缓转过身，年轻人靠着蹲坑，“……我……偷了隔壁店铺的豆腐，回家炖鱼……”
……男人沉默一阵，淡言，“听清楚豆腐小子，要么吃妖兽的肉、死人的肉。喝妖兽的血、口水。要么，喝自己的尿，活活饿死。等老天下雨，前提你还得有个装水的碗。”
年轻人瞟一眼那个装雪的人头骨。男人走到兽皮毛毯上躺下，用指头弹弹那个头骨，“我的上个狱友，在食髓兽的肚子里找回了他的脑袋。”
“……我、我叫……阿午，大哥贵姓……”
“睡吧，豆腐小子。明天，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