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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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燃陪着我。她并没有对于我的行为作出任何评价。我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说实话，我仅仅只需要有人陪着而已，像是手边有一根救命的稻草，让人安心。

虽然说，我对这根稻草存疑，就是真有什么发生，我也不会去叨扰别人。

我们两厢无言许久，她忽然开口。

九殿，我想跟你回皇宫。她说。

我偏过头去看她，想仔细分辨她的神情。不可否认，我的心在那一刻震颤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我无法负担的沉重和莫名的恐慌。

为什么。我语气仍旧平静，却垂眸不再看她。我忽然发现，我很害怕担负别人的未来，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是因为某种信任或是感情而决定要依附于我的人。你父王……同意？

没有人反对。她说。我感到她扭过来看我。雪燃踮起脚，一对初长成的翅翼勉强的抱住我。我愣了一下，伸手架住了她的身体，以防她摔倒。雪燃扒着我的肩，一脸认真，我问过了，只要你同意，我就跟你走。

我拍拍她的脑袋，笑道，你才十岁，懂什么？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懂得什么吗？雪燃反问道。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什么话反驳她。她说的确实对，可是没有利益只有麻烦的事情，光凭着一个人的一腔爱意能支撑多久呢？

最终我还是带她回了皇城，仅仅是因为她闹腾，而我又是个嫌麻烦的。我才十三，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就成亲，于是找了个由头将她养在宫中。我连后宫都没有，于是只是将内务交管给她，让她闲的无事有个玩耍的东西。

我的哥哥姐姐对雪燃很感兴趣，我刚回宫就围着她问东问西。只有五哥站在一旁看了一会，走过来拥抱我，轻吻我的额头。

她是异族？

是，她是恶魔族公主雪燃，就是我刚来皇宫时，带的那个小女孩小小。

五哥想起来了。那小女孩自打被带回来就成日用一件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不能见光一样，呆了没几天便不见了，说是被送回她家去了。

我俩看着围着雪燃聊得火热的哥哥姐姐，一时感慨。五哥用开玩笑的语气同我说，小九，你都有皇后了，我却还没有一个中意人。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虽说五哥才二十岁左右，但是在人类的世界里这个年纪有的都是几个孩子的爹爹了。我半开玩笑道，是朕的五王爷过于苛刻了，这京城中的贵家小姐都看不上眼。

五哥笑了笑，语气自然。那是当然，见过了好的，自然就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

我愣了一下，心头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很快我就知道那种预感是从哪里来的了——五哥轻念了一个我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我又感觉很熟悉。

是使徒。神明总是莫名出现，吓人一跳。使徒梦月，成日行踪不定，是侦查搜素组里的。

我有些无奈。五哥眼光果然高，都看上使徒了。神明座下有一位神使，他建立了一个平衡这个世界各方势力的机构，那些效忠于他的就叫做使徒。但是使徒……都是异族，他们是不会结婚生子的。

我和五哥沉默地站着。他看到我的沉默，也沉默下来。风扬起我们的衣摆，纠缠在一起。那种玄色的交汇，一时看上去更加孤独。

未知的恐惧越来越大，破除当下幻觉，虚空之后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