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温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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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远这一通幽幽的讲述听得我后背心凉凉的,我默默看向富姨:“姨,你跟我说实话,他这回到底梦游还是撞鬼?”
富姨歪歪脑袋整理了一下措辞:“可能~是有已逝的人给他讲故事了呢~”
“姨啊,啥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说俏皮话呢!”
不过很快秦瑶就伸手制止了我们的哲学辩论,“我们先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刚才那些人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过来了,咱们得先离开这里才行。”
我转念一想她说的也对,人家好说歹说不让过就是不让过,可转头一看我们不光过了,还趟冰川上唠嗑呢,那得挺生气呢。
于是我当即就把容远扯了起来,然后对四周鞠了三个躬,不管有没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基础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容远的精神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步伐还有点儿虚浮,我和光头一左一右驾着他,小心绕开地上的冰块子和裂缝。
“大家都离裂缝远一点。”
想了想我还是叮嘱了一句,刚才往下头望的那一眼让我记忆犹新,那里头黑得让人心慌,看久了就觉得晕晕乎乎的。
我再次想起了青河县小餐馆老板的忠告,这种地方是人少也不安全,人多也不安全,就算自己不作死也备不住别人作死被牵连。
我们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容远一直握着那串绿玛瑙,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我架着容远的缘故,我感觉自己有点儿出汗,还胸闷,总之就是浑身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但我看了眼光头,他就像个挑夫一样走得正起劲儿,眼里全是走出冰川的期盼。
这时富姨走到我的身边,伸手在我脑袋顶上绕了一下,她手里不知道捏着什么,“你俩跟别人不一样,自己气场可不能弱,此消彼长懂不懂?”
我甩甩脑袋定了定心神,想想也是,我既然是机缘巧合下以那只异兽的生命魂做祭换来了一条命,不论是转生也好复活也好,总之不如光头他们这种原生的精神稳定。
富姨迈开大步跨过一块碎冰。
“鬼鬼神神,你们想信就信,不想信就不信,只要记得万物都有它的法则,神也好鬼也好,绝大多数都不会轻易去干扰你,但遇着一些特殊情况,影响还是有的,就像这次找我看事的人家,他们就是因为这个。”
郑义最爱打听这种事儿,一听富姨说到这个就像螃蟹一样平移了过来。
“师父师父,这次去到底是要看什么事情啊?”
富姨把手腕上的绳子盘了盘:“这孩子从亲戚手上低价收了一套房子,去了两次之后就总觉得自己变倒霉了,大事儿没有,就是昨天不小心崴了脚,今天又撞了头,情绪也低落,做什么都不顺,所以他就赶紧搬出去了,想着会不会是房子有问题。”
我一听就想起来富姨说的那家生了不正常孩子的人家:“富姨,那这个亲戚就是你说的那家全家都不见了的人家?”
可富姨摇了摇头:“还不是他们家,这个房子已经倒手两次了,我说的那些也是现任房主打听到的,起初他怀疑是个凶宅,但是打听了一圈只听说他们家生过一个挺奇怪的孩子,身上都是红疮,他们家也没听说有横死的人,但失踪的倒是不少。”
“最先失踪的是那个孩子,刚十岁大,然后是孩子的爸,最后一家人全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志有点儿疑惑:“失踪这么多人,竟然没人管的吗?”
富姨摇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些人的说法而已,好多年前的事儿了,还有人说他们家风评不好,最后受不了偷偷跑了,具体的还要等去了再了解。”
“想看有没有非人的东西很简单,一些人不用别人说就能感觉到,这最难的是搞清楚背后的渊源,人话不可全信。”
听了富姨的话我再次看向那串绿玛瑙,就像这件事,要真是有人掉进了裂缝里,那他的执念应该就是重见天日,找人给自己敛个尸骨吧。
但是那老王不都自己发癫都说出来了么,干嘛还让容远整这一出呢?
“富姨,那你能和他们对话吗?”
富姨大笑一声:“我呀,没那个本事,现在想想,我年纪小没怎么好好学,我师父其实也不是诚心想教,有的东西也是我后天东找补,西凑合,这些学问分门别类可太多了,各家有各家的本事。”
说着她又指了指我们几个:“但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也不要谁都信,万一信错了人没准儿就把自己害了,和神鬼沟通不是谁都有那个天赋的,万里挑一,真说起来那还是骗子多。”
我们听着富姨给我们讲这些零零散散的事儿,小心翼翼地穿越这片冰川,日光投射下,冰川偶尔会反射出绚烂的光晕,有的冰层甚至贯穿在岩体之中,但看久了有点儿眼睛疼。
等我们看到木扎尔特河谷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家可是昧着良心偷偷翻过来的,那是不敢出一丝丝意外,不然就算死了人家也得骂上一句活该。
这次不用再翻山了,我们的行进速度快了很多,但木扎尔特河谷也不是那么好走的,尽管是这个季节,部分河段水量依然很大,最后紧赶慢赶在第七天终于到了阿克苏温宿县。
我们出了河谷以后就到了温宿县的破城子,但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参观了,累死个屁的了,富姨跟委托人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到了,那委托人听起来是个年轻男人,高兴地挂了电话就来了。
我们牵着马蹲守在国道附近,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真是走不动了,这一趟走完我就是玄奘的死忠粉,和尚哥太牛了。
温宿大峡谷离我们不远,这是温宿县给我的第一印象,盐岩喀斯特和峡谷雅丹,是大自然用风和水雕刻出来的大型峡谷,高耸巍峨,又是一座历经风霜的古城,西域三十六国的姑墨国,有高老庄遗址、流沙河。
我戳了戳光头的大腿:“兄弟们这是陪你重走前世路了。”
“说撒的呢?”无知的光头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
就在我们要被太阳晒冒油的时候,远远地我就看见一辆红色的老桑塔纳跑了过来,算算年份估计是委托人他老爹的成人礼,感觉跑一公里会咳嗽两声,有种回到千禧年的错觉。
桑塔纳走到我们跟前一脚刹车停了下来了,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一个年轻男人戴着墨镜探出了头,他把墨镜推到了脑门上,视线扫过我们所有人,最后看向了富姨。
“大师,您不是说你们师徒吗?”
富姨点点头:“对对,这些孩子都是徒弟。”
她编瞎话都不眨眼的。
年轻男人的嘴唇翕动几下,“这么多……啊我懂了,学院派对吧。”
“但是,我这车拉不下你们学院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