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归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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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我觉得这个案子有点复杂。”在驱车前往M公司找张东升的路上，王磊开着车说。
“一旦扯上高层，你知道的，所有案子都会变复杂。”李策抽着烟，一脸胡渣，他已经很多天没睡好觉了，因为这个案子，也因为自己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李队，你这么大年纪，真没谈个女朋友?”王磊不知道抽得什么疯，突然问起。
“你这小子，还在这八卦上了，我看你是觉睡得太饱了”李策笑了笑，怼了回去。
“哎，我觉得，这次调查组的宁姐不错，气质好，和李队您还蛮般配呢?”王磊故意打趣道。
不知道是烟呛到还是怎么了，李策突然呛到咳得不行，期间还瞪了王磊一眼，王磊没敢接话，继续开车。
到了M公司大楼，不出意外的他们吃了闭门羹，一开始是门口保安阻挠，之后就是行政处的各种人，总之就是把赵东升的行踪藏得死死的。
没办法，只能先找到他的秘书吴梦。吴梦一脸无辜的说，这个事情她并不知道，看到投保人是她的瞬间，吴梦愣在那里。
“你真的不知道?”王磊问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证之类的之前因为公司说要给办签证就统一收过一次，我真的不知道。”
“可是，这有你的签名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们每天签很多名，我肯定是被人设计了，警察同志，你们要帮我啊，我肯定被人陷害了。”
“行，我们知道了，你最好请几天假，今天我们来找你的事，为了你的安全，你该怎么说，应该知道吧。”李策起身，示意王磊先走。
“如果遇到什么事，或者发现什么新的线索，记得打我电话，一定要注意安全。”李策对吴梦交代。
“谢谢，谢谢你警察同志，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吴梦看着李策满是感激。
审讯室内，阳光斜斜打在薛阳的脸上，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像是一张白纸。“薛阳，这个名字真好听。”小刘说。
薛阳有些愣神，看着这个青涩的小警察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小妹妹刚毕业吧？真是头一回看到你这样审人的。”
“咱们今天聊聊轻松的话题吧。”小刘笑着说。“她指了指她脸上的光，你喜欢太阳吗？”
“审讯室里的光，有什么好的。”薛阳笑了笑。“最好的太阳，一定是在我们老家，房顶上从早到晚晒一整天太阳都不会落。”
“那时候你弟弟应该在上学吧，还有呢？”
“对啊，弟弟上学，我每天给他做盒饭，他还嫌弃我做饭不好吃，说我偏心会把肉都分给……”
“分给谁?”小刘继续问。
“小姑娘，我真是低估你了，你会套话了。”薛阳突然警觉。
“林峰对吗？”小刘拿出了林峰和薛力的照片看着她。
薛阳仰着头，眼泪不自觉往下掉，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笑了笑。“是，是他。”
“林峰，那时候在镇上做工程当监理，休息的时候会去踢球，就和弟弟认识了，弟弟带他回来，我偶尔会给他多做一份。”薛阳说。
“也是因为他，你被张东升盯上了?”小刘一点点突破。
“是，我那天去工程队给他送饭，遇见了张东升。”薛阳低着头，说到这个名字，她依旧觉得恶心。
“你们那时候是情侣?”小刘继续问
“不，不是，不过是我年少时的喜欢，自作多情去送送饭之类的，年轻嘛，很正常。”薛阳抹掉自己的眼泪笑了笑，透出一丝羞涩。
“后来，张东升的事情发生后，为什么林峰没有带你去报警？”小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峰当时知道这件事，拉着我就去，可是，有什么用呢，并没有什么用啊，就这样不了了之，他和我弟去把那些在工程队胡言乱语的人揍了一顿，结果，我的弟弟被学校开除，他也被处分。”薛阳无力的说着，现实宛如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平凡普通的三个人喘不过气来。
薛阳也想不通，那时的公道在哪里？天理在何处？黑白为何可以如此颠倒。
“之后林峰还遭了工程队好几次打，套在麻袋里然后扔进坑里，要不是我弟去救他，他可能就死了。”薛阳控诉着。
“那时候你……应该挺难吧？”小刘语气很轻，生怕会碰碎薛阳。
“难?其实回头看看也就那样吧，想过自杀来着，可是弟弟一个人，我有什么资格死，我不能不管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反正都废了，我就干脆去KTV陪酒，赚得多点。”那时候的薛阳似乎认命了，既然逃脱不了魔爪，不如就把自己这摊烂泥扔进黑暗里，有时候，绝处自有绝处的活法。
“那时候我改名叫莉莉，林峰一开始没认出我，认出我之后把我拉着就往我家走，质问我，为什么我要干这行，害，男人似乎都这样，以前对我爱搭不理的，老娘现在对他不感兴趣了，还来我这找存在感，真是可笑。”薛阳笑着说，笑着笑着她眼角的泪重重落下来。
“那后来呢？”小刘继续紧紧追问。
“后来……他说要为我报仇。”薛阳带着哭腔，此刻的她已经有些恍惚。
“现在，成功了吗？”小刘，看着对面的薛阳，心里似乎被一种无力抵抗的东西堵住。
“所以你后来继续接近张东升……这个计划里也包括你的弟弟?”小刘问。
“我警告过林峰很多次，不能碰我弟弟，不能碰我弟弟，可是他竟然连17岁的孩子都利用，我恨他，我真的恨他。”薛阳陷入崩溃，继续痛哭。
小刘示意暂停，出门透风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李策回来，“怎么样？”李策问
“进展很大。”小刘说。“现在这个案子关键点在于林峰在这其中到底参与了什么？”
李策拿着笔圈出林峰的照片。
“如果说这场事故是一场复仇，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小刘叹着气说。
“李队，B组审完林峰了。”王磊拿着资料进门。
李策核对这两边的资料，这个故事的大幕被一点点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