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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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万苦,就是很多很多的将就。

崖边凌冽的北风吹乱了一丛杂草,白梦的脸上有许多连日躲藏的疲惫,脚步声由远及近,白梦精神紧绷,稍微一晃神,脚步一个趔趄,细小的沙石从峭壁上滚落。

此地险峭,却是唯一的出口。

“别紧张,是我。”来人目光沉静坚定,“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给你一年的时间,逃吧,别让那些人找到你。”

白梦惨然一笑,“才一年?你欠我的人情多着呢...”

少女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说完。

“也许这是永别了。”白梦恢复一片默然。

要是你从一个梦魇般的地方逃出来,却遇到,你最不堪回首时,见证过你的狼狈,蜿蜒在记忆深处的旧人,却避无可避,如何抹消这段形成实体的痛感——在许多的做法中,白梦恰恰选的最激烈的一种。

妥善收藏好脆弱而残缺的蝶翼,白梦纤长的手指拂过镜框上的水渍,眼眶微红。

再次见到阮绮柔,已是凉秋了。

她们约在一家会员制的仿古酒楼见面,包厢很私密,老板是熟识的老朋友,早早就订好了位置。

她们装作不认识彼此的模样,只不过,白梦是把痛苦抑制在内心深处,可阮绮柔仿佛毫不在意。

“渏竹...千万别告诉她。”

“我知道你很震惊,我甚至没想过要出现在你面前,加诸你的痛苦,抱歉。”

白梦:“我们在幻境里埋葬过她,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就是如今的阮渏竹。”

阮绮柔浅色的长发轻逸地擦过柔美的脸颊,耳环坠着价值不菲的玉石,垂在修长的脖颈旁,云淡风轻地品着沏好的茶。

这幅面孔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只是白梦知道,阮绮柔正在溃烂。

茶能化解阮绮柔那时所中的毒,她中毒的程度比之白梦可要深多了。

那是诅咒和毒药混合而成的毒术。

因为一个男人的贪心。

虽然阮绮柔将大部分的毒素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可白梦那时本一心求死,她不知,到底该不该感恩阮绮柔。

至少,请她吃顿饭是可以的吧。

白梦将菜单递给阮柔,“喏,想吃点什么,自己点吧,我混得还不错,不用省着点。”

白梦作为一名选角导演,出于对这幅面孔的厌恶,只要有人和阮绮柔有几分相似,她都会完全掺杂私人感情地筛除。

而这家酒楼的隔间,却仍然布下了眼线。

阮绮柔若有所觉,停了停。

她低语几道密文,便带着白梦离开了那里。

三界之外。小天地。界门。

阮绮柔一身红色罗裙,妆容妖冶昳丽,白梦一身月白劲装,皆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为了隐匿气息,她们改服易容,入乡随俗,此时在界门的她们,才是完全体。

灵力充沛,姿容绝盛。

包厢里的几“人”见她们凭空消失,到她们的座位上纳闷道:“我就感觉这里有生魂的气息,怎么回事,一下子没有了?”

阮绮柔见状,脸上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媚笑,瞳孔已成桃红色。

她咯咯笑着,仿佛和白梦亲密无间般地附耳说到:“喜欢吗?这些才是主菜哦——”

白梦霎时定在了原地,脚步仿佛有千斤重,她脸上一片惨白,可是嘴角却流下唾液。

这几个“人”,是派来监视她们的,白梦不清楚,可阮绮竹可清楚得很,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黎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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