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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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风此刻身处于龙城的都督府中。龙城的都督，同时也是皇帝的亲弟弟，司马究，排行第四，封号镇北王。三日前士风收到镇北王的亲笔信，信中写道有要事相商，务必请将军独自赴龙城都督府中商议。以往有事传达都是派人转述，这一次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士风入府后，就被引入府内的密室，室内只有他和司马究二人。士风与司马究坐在一张精致的方桌两侧，桌上放了一壶茶和两个茶杯，茶杯是玉制的，杯面刻着精细的花纹。然而士风并无心情喝茶，他看着就坐在自己对面的司马究，等着他先说话。

司马究双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深深叹了口气。士风正襟危坐，静静等着。终于，司马究看向士风，缓缓说道，“士将军，镇守雁门关，辛苦你了。”

士风赶忙起身答礼。司马究点了点头，做个手势请他坐。待士风坐下，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忖是否要说接下来的事。司马究应当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此刻看起来却有些苍老。

过了片刻，司马究摇了摇头，终于又开口说道，“这目前还是件秘密，尚未昭告天下，你知道后切记不可传出去。”见士风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皇帝薨逝了。”

士风听了大惊，双手撑案而起，面前的茶杯被撂翻，茶水四溅。

“怎，怎么会……”

“我二哥亲笔信，说是突患急病而逝。”

“这，这样吗……”士风怅然若失，缓缓坐下。

“信中要我提前最好准备，稳住军心民心。呵呵，谈何容易。”司马究丝毫不在意桌上溅翻的茶水，又抿了一口茶，说道，“关外胡人数度来犯，洛城却不发一兵一卒来支援，说是西北告急，让我们奋战死守。如果士兵和百姓知道皇帝已逝的消息，军心民心必定动摇啊。”

士风不知如何回答。司马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使得他更觉得不自在。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便犹豫地问道，“那，提督大人，您打算……”

司马究依旧盯着他看，缓缓地说道，“现在，有两种选择。”

“请大人赐教。”

“其一，请将军继续镇守雁门关，静观其变。”

“嗯。”

“其二，”司马究的眼光变得锐利，“与胡人联合，攻取洛城。”

“什么！”这次士风更为震惊，起身直接掀翻了茶壶，茶水四溅，但司马究似乎没感觉到，依旧看着士风。

“大人，不，王爷，您在说什么？您知道吗！”

“将军请莫激动。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如今胡人犯我之心不死，敌众我寡，这点将军比我清楚。而皇帝突然薨逝，真实原因尚不得知，但太子根基不固，此时登基，天下势必大乱。我们如不早作准备，前有胡人，后有乱党，腹背受敌，龙城顷刻间就要陷落。”

士风沉默地听着司马究的分析，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可是……

“可是，与胡人联手？那是野蛮的敌人，我等雁门关将士自上而下，视死如归，绝不可能与他们联手！”

“将军啊，”司马究站起身，右手重重放在士风右肩上，“我知道，你们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精兵强将，宁愿放弃在关内的安逸生活，选择了驻守边关。可是朝廷给了你们什么？你再看看我，说得好听，镇北王，龙城提督。其实就是发配边疆。我们在这里驻守多年，到如今危在旦夕之时，他们可有半点顾念我们？亏我还是皇帝的亲弟弟。现在皇帝也不在了，更不会有人关心我们的安危了啊。”

“大人，我知道您说得对，可是我等生为汉人，打不过敌人，有死而已。更何况现在局势还没那么糟，我部下各个骁勇善战，甚至有位以一当千的勇士。只要坚壁清野，我敢保证胡人一个都无法入关！”

“如此，也罢。就按第一个方案，静观其变吧。”司马究走向密室门口，拍了拍手。

“是，大人……”士风话未说完，密室门突然打开，涌入十名守卫，将他围住。

“将军，委屈你一下吧。等你想明白了，随时和守卫说。”司马究挥挥手，示意将士风拿下。

“原来如此，难怪要我只身前来。”士风苦笑道。

守卫将士风押出门时，士风回头说了句，“司马究，希望你这步棋没走错。”

司马究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