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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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前俩月闹鬼一事还好说,怎么着它也没伤到人。

可如今接连死人,那这事儿可就算是闹大了。

这事儿往小了想,闹鬼嘛!无非是死几条人命,晦气罢了!

可往大了想,要是旁人故意找他们麻烦,给他们谈家的生意使绊子,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所以,谈家越过衙门,直接找上中律司,让他们抓紧时间派人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江洵听了卜南的话,问道:“这碧水轩是谈玉徽开的吗?”

卜南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着回答:“谈玉徽哪有心思管这些苍蝇腿儿啊,这是他那小儿子谈培风开的。”

怕江洵对着谈家不了解,卜南喝口茶润润嗓子,又接着说道:“谈玉徽膝下育有三个子女,长子和长女是一对龙凤胎,名唤谈东轩及谈茗聆;次子要比二人小两岁,年方十九,名唤谈培风。”

“也就是说,谈玉徽平日里只管客栈这一个产业,而其他生意他并不过多插手。”傅霖闻言,插话道。

卜南伸手拍了下跟前儿的桌子,赞同道:“是这个理儿!”

而后,卜南又同他们讲了一些谈明轩和谈茗聆的事儿。

一个开赌坊,一个开青楼,真是什么赚钱就干什么。

这么一对比,谈培风倒有些不及他的哥哥姐姐了。

几人吃过饭,并未即刻动身,而是排排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晒太阳。

冬苓微微闭着眼,开口问道:“洵哥,怪我吗?”

她指的是这么些年来,对江洵隐瞒了自己身份的事情。

其实她不是那种容易思虑过多之人,心思上也并不敏感。

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她知道江洵的性子,她怕江洵不开心,怕二人就这么生了嫌隙。

怎料江洵还未回答,就被秦在锦抢先回了。

那人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佯怒道:“不是,你怎么不问问我呢?难道我的心情不重要吗?”

冬苓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不一样。”

“我哪不一样??我跟他哪儿不一样了?我差他哪儿了?”

一旁的邱漓听到这回答,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要说他们锦哥也是明白人,说话做事都是滴水不漏。

可怎么一到冬苓这儿,他脑子就总是慢半拍呢。

冬苓这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洵哥是朋友是兄长,而他是心上人。

心上人说白了就是自己人,那既然是自己人了还谈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还跟个怨妇似的!

简直没眼看!

“你不差他哪儿。”冬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好敷衍啊!”秦在锦哼的一声,躺了下去,同时将身子背对着冬苓。

江洵听这二人的对话,不禁笑出了声。

而后,缓声道:“不怪你,情有可原。”

他没资格去指责冬苓的不是,至少在这段关系里,冬苓要比他真诚许多。

那日,在罗浮镇饭馆的相遇,无论是偶然,还是刻意,冬苓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题。

而在黄府,她的关照也是恰到好处,不会让你感到反感,也不会让你产生负担。

反观他,才是那个最应该反思之人。

是他,在咸石村时,带着满心的目的同秦在锦交朋友。

也是他,在深塘坞时,故意出手相救,博秦在锦的同情和信任。

回想那些时日里,当秦在锦一次又一次地说起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时。

他想,他是心虚的,甚至是可笑的。

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人能毫无防备之心,哪怕对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也能以真心相待。

他甚至不理解,哪怕被人骗了以后,他依旧学不会收敛自己的善意。

秦在锦毫无疑问是聪明的,是圆滑的,是天真的。

但,也是让他艳羡的。

如今,当秦在锦再说出那句“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时,他已经能坦荡且坚定的回应他一句:“也是过命的兄弟。”

“不过洵哥放心,我有分寸,没有事事都同大哥说。”冬苓解释道。

“嗯~”江洵闭着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管他的,他一没杀错人,而没放大火,他没啥不能说的。

况且,每个任务结束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给江挽写信。

要真论起来,冬苓还没他自己交代的多。

“咱这是在开坦白大会吗?”傅霖冷不丁地说道。

此话一出,打破了方才有些煽情的氛围,几人瞬间笑出了声。

“是呢!霖哥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事儿吗。”冬苓笑着接话。

“有。”

冬苓追问:“那你是选坦白从宽还是选抗拒从严?”

“阿姐别问了,咱还是直接走流程吧,快派个人去严刑审审。”邱漓回道。

傅霖这人,天塌了都有他的嘴顶着。

既然是诚心要瞒的事儿,那当然不会因为气氛到了就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还是阿漓懂我,哥没白疼你。”傅霖回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骄傲。

邱漓听他这么说,默默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我看您是没白骂我吧。”

“欸,你这话说得,我那都是为了你好,让你能多长点儿记性。”

“哈!瞅脸皮厚的,要不我起来给您磕一个吧?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那倒不必行此大礼,就是逢年过节的,能多念着我好就行。”

“逢年过节多生疏,我以后日日都念着您好。”

“哎呦喂,瞧瞧,孩子长大了就是懂事了,我这不哭一个说不过去吧?”

“您可别哭,我怕洵哥儿揍我。”

“哈?”

江洵唇角的笑戛然而止。

这热闹看的正起劲,怎么突然间风向就变了?

有一种走在路上被人踹了一脚,却又不知道是被谁踹的无力感。

许是清风太温柔,又许是阳光太温暖,不知不觉间,五人就这么躺在那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