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林桑的完整构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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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本可以影响中国五亿后浪的网络平台是怎么回事？”
“中国35岁以下的人口大约有五亿，他们出生在80年代之后，生长在日本的二次元文化氛围中，影响他们就可以影响中国。coniconi是中国目前最大的二次元社区，而且是独特且稀缺的PUGC视频社区。现在用户已经有几千万，平均年龄22.8岁，是中国所有网络平台中大学生比例最高的内容社区，每年还在以20%以上的速度增长，预计未来五年内注册用户可以超过一亿，月均活跃用户超过两亿。”
他强调，“coniconi的用户粘性极强，一年后留存率超过80%，建立之初注册的用户超过60%至今还在活跃。如果能掌握这种可以长期持续输出文化的平台，对日本文化传播起到的作用可以说难以估量。”
高田真里认可这个平台的作用，但对林真秀为什么将之和日本偶像组合海外发展联系起来表示疑问。
“有两个原因。”他回答道，“第一个原因在于动画和偶像是日本文化中最有影响力的两个领域，我们已经通过国际交流基金的出口补贴深度引导了coniconi的内容倾向日本动画，那么下一个目标该轮到日本偶像了。第二个原因在于，偶像宅与二次元宅的用户画像最为接近，推广偶像更容易被它的用户群接受。”
“今天来看SNH48的公演，是你想建议通过这个网络平台推动AKB48真正进入中国发展？”
“不是。”林真秀笑着摇头，“来看公演只是为了让课长亲身体验下，亲眼看到既然日式偶像女团能在上海、在中国被接受，那么日本偶像女团也一定会有受众。”
“不是AKB48？你另外有人选了？”高田真里有点奇怪地问。毕竟，AKB48眼下在日本如日中天，国民度最高，最能代表日本偶像女团文化。
“是的，我看中了一个女团，乃木坂46。”他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理由？”
“不选AKB48有许多理由。往大的说，公信榜的数据已经说明它达到了巅峰，接下来会不断衰退，而衰退中的组合当不起日本偶像文化传播大使这一称号。往小的说，它作为一个握手女团，现在居然出现了力推盐对应成员的事，说明运营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存基础，这种会社不值得赋予重任。同样，选乃木坂46的理由也有很多，例如这个组合从销量看正处于上升期，我委托经济局国际贸易课做的模型显示它可能在2018年取代AKB48，成为日本第一女团，但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一个理由。”
说到这里，林真秀停了下来。高田真里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什么，无非想加深自己的印象，就立刻申斥他不要卖关子，有话直接说。
他只好赶紧揭开谜底，“乃木坂46背后是索尼音乐娱乐，AKB48背后是AKS。索尼是一个跨国企业，而AKS只是一家小会社，即便已经被京乐收购，也远远不能和索尼相比。外务省可以为偶像推广提供政策、补贴和其他帮助，但归根结底，资本才是决定成功的关键。而索尼雄厚的资本以及在中国几十年的积累决定了乃木坂46在中国的推广相比AKB48更有可能成功。”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索尼也有VR业务，今年索尼就会推出开发代号为Project Morpheus的VR头显。这一VR产品可以为偶像的握手会和未来的VR演唱会提供支持。索尼旗下的两家会社合作，一定比两家完全没有关联的会社合作更容易、更密切、更有可能成功。”
“你想多了。”高田真里无情地打击他的美好设想，“Alpha部门和移动部门都是索尼数码影像的，但索尼手机就用不了Alpha的摄像头，大会社内部的漠不关心比你想象得顽固得多。”
“所以需要课长支持啊。”林真秀笑着说。
高田真里摇头，“光是我也做不到。”
她沉思了一会儿，又问：“还有什么要说的，一起说出来。”
“乃木坂46更合适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索尼除了偶像业务、VR业务之外，还有风险投资业务，整个日本只有索尼同时拥有这三个业务。”
林真秀将最后一个目标说了出来。
“一个可以影响中国五亿后浪的网络平台仅仅用动画、偶像内容来间接施加影响是不安全的，如果索尼投资能入股coniconi，进入董事会，那么在股权加内容的共同影响下，这个平台只能跟着日本文化走，为日本文化的传播竭尽全力，成为外务省文化交流领域最耀眼的明珠。
当他将所有目的都说出来时，游艇恰好开到卢浦大桥，在桥下缓缓掉头。
这一刻，上海世博园内呈飞碟状的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映入所有人的眼帘，从底部打在建筑上的白色灯光与中间环状彩灯装饰交相辉映，给人一种梦幻迷离的感觉，恍如一座浮游都市出现在眼前。
林真秀望着这座浮游都市，对高田真里说：“课长，这个月底，爱贝克斯的SUPER☆GiRLS、东京女子流会在上海浅水湾文化艺术中心演出，那是一个只能容纳1600人的小场馆。而我却希望，通过这个企划能用三年时间，让日本的偶像女团在这个18000人的场馆内演出，让中国人的打call声在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响彻天空。”
游艇继续前行，向着陆家嘴方向前进。甲板上，高田真里在沉思，林真秀在等待。客舱内，易旭和铃木悦光在窗前浏览着两岸夜色中的风光，不时闲聊。
从下了游艇后，这个话题就再也没有提到，而这名公务员已经将所有的招数使出，只能等待结果。但在第二天周边旅游中，他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到第三天结束中国之行，三人飞回东京，在空港分开各自回家的那一刻，高田真里说出的一句话才给他带来了希望。
“过几天的电影出口庆功酒会，新美审议官也会出席，你可以有五分钟向审议官陈述你的想法。”
日本中央省厅组织结构一般是省、局/大臣官房、课、系，但在局和课之间有时也会有部这个级别。外务省大臣官房下的外务报道官・广报文化组织就是一个部级机构，文化交流·海外广报课隶属这个机构，主管是国际文化交流审议官新美润。他是高田真里的直接上级，是外务省内文化相关业务的最高领导。无论是日本偶像文化传播大使这一称号，还是推动索尼加入外务省的偶像海外推广企划，他都能一言而定。
林真秀笑着表示了感谢。
他确实很感激，高田真里虽然没有直接支持，但还是给了他一个难得的机会。毕竟，像新美润这样高层的官僚，宏大叙述模式下的计划更符合他们的口味。至少，从内阁府手中将几百亿円规模的“酷日本”夺取过来，作为外务省的高级官僚，新美润一定会感兴趣，也必须感兴趣。那么，他的日本偶像海外发展计划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提上议事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