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叛逃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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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焕，编号3017，少年星计划第三批参与者，叛逃行动的主谋之一。”一个男人坐在一张钨钢制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被禁锢在审讯室中的男孩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整个人就像一个审讯机器一样杵在那里，说着繁多的问题。

男孩点了点头，算是对他刚说的话的认同。“现在开始审讯。”男人机械般地说道：“你们的叛逃行动是由谁组织的?”

“不清楚，只知道最先发现离子盾出现部分残破的人是一个女孩。”

“第二个问题，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参与?”

“你们应该已经统计过了，希望我说的和你们想的一样，九人。”男孩很疑惑，这种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还要摆到台面上来讲。

“不，根据张思源上校的报告，你们一共有十人出逃。其中一人逃脱未遂，于是向部长揭发了你们的罪行，报出了你们的计划，时间，逃离方向以及领导人员。”男人的语气依旧冰冷，但在这一句话里却多了一丝嘲讽。

“我知道，准确来说，参与此次行动的人都知道。”林焕的脸上并没有出现男人所希望的震惊与愤怒，而是透着一种绝望“从清点人数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编号3004的人在穿越第三道防线的时候不见了踪影，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收到来自生命体征记录仪的死亡提示，所以这位同学在行动成功时选择了叛逃，选了两条路中绝对会死的一条。”

“你们真的觉得，是你们逃脱了桃源吗？”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还是自己出来和我讲话吧，赵少将。”丛审讯开始至今，审讯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又露出一副笑脸，东南角的喇叭突然响起声来。

“很好，3017”声音里充满着欣喜“你的观察能力总是能让我感到惊喜。”一旁的铁门被轻轻地打开，赵忠谋从看不到一丝光的黑暗中踏了出来“看来软弱的心也掩盖不了你惊世的天赋。”他点头示意，让那个审讯员离开了审讯室。

“过奖了，老师。”林焕艰难地说出了这句问好。“看来意识的控制实验已经初见成效，别急，我还不想那么快就让你进入第二阶段。”赵忠谋的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欣喜，这是第一次在被感染者身上进行的实验有了实质性的成效。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林焕面无表情地问道，他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地方了。“好吧，虽然我很想和你聊一会天。”赵忠谋略带惋惜地说道，随即按下了审讯桌下的呼叫按钮，“小李，麻烦你带3017号人员回他的寝室去。”“是”回答的声音从桌上的声筒里传出来，回荡在这个狭小，黑暗的房间里，像极了死刑时的枪声，随后进来的人像一颗子弹，彻底击碎了林焕对自由的渴望。

“走吧，3017。”来的人喊道。林焕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北门的警卫长，似乎就是这个人。“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赵忠谋在林焕走到他身边时低声说道：“那天晚上守卫北门的士兵，因为你们的叛逃，有六十人被押上刑场，警卫长也被降为了一个普通士兵，所以，”赵忠谋起身拍了拍林焕的肩膀，嘱托道：“别再想着逃了，人类需要你。”之后便向门口走去。

林焕盯着他的眼睛，他从未看透过这个家伙，他的冷淡以及对目标的狂热都在显示着他的疯狂，但他对人类以及国家的忠诚与奉献又让人为之钦佩。“赵忠谋”林焕的意识在这刻突然不再被控制，他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到底是独裁者，还是救世主?”

“相比于我，你们才是人类的救世主”赵忠谋停下脚步说道。“但你们也有可能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独裁者，哼，谁知道呢。”他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越来越小，身形也在无灯的楼梯口消失了。

“请吧，林焕先生。”警卫员说道：“您的朋友们还在等您呢。”“老师是故意放走我们的。”林焕看着眼前的人，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战友死的很不值。”

“我知道，但军人的天职永远都是服从命令。”男人的语气铿锵，眼神坚定让林焕看不出一丝破绽。“您不用激我，我们的祖国光明磊落，但在这样一个时代，光明就是不纯的黑暗，总有人要当圣人，总有人要被唾骂。”男人语气平缓地说道。但这过于平淡的反应却让林焕不知所措，他本来想通过言语的试探来确定这个人有没有接受意识控制的实验，但现在他所展现出的神情反而像极了内心写照。“您不用试探我，军人不会接受控制，我们只会为信仰而战。”男人自信地说道，显得十分笃定。“我并不想打击你，”林焕走出了门，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警卫员轻声说道：“但你要明白，从我们进入这个桃源开始，控制就已经形成了。”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充斥的机械声中显得极为渺小，林焕也不关心他到底听见了多少，在他看来，无论他怎么说，被控制的人都不会认同，他们总会相信施加控制者给予他们的那一丝丝希望，即便它渺茫到连黑夜中的蜡烛都算不上，可这些人却还是会为了这希望而无所顾虑的冲锋，就像一群飞蛾一样。“林先生，您要去哪？”男人的询问传来，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不是要带我去宿舍吗？现在不用你带路了，我还记得。”林焕头也不回地说道，随后踏进了电梯之中，在男人的注视下关上了电梯门。见状，男人也离开了审讯楼层，作战靴的声音传遍了楼道。

“部长，第三批实验者编号3017，林焕今天正式连接。”在离开审讯楼层后男人走进了自己的住所按下了耳机上的传输按钮，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没有跟着去吗？”耳机那头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赵少将命令的含义是让我在实验者有二次叛逃的心理时就地处决对方，但我现在并不觉得他会再次反叛。”男人声音平稳地说道。“你也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些实验者随时都可能成为敌人，必须保证对他们意识的绝对控制才行。”耳机那头的人慢悠悠地说道，语气像一位正在教训后辈的饱经沧桑的老者。“编号3019还没回来吗？”老人再次询问道：“她可是唯一有机会超越3017的实验者。”“我们正在全力寻找，但为了不让民众恐慌，只能以处理感染体的名义进行小范围搜索，不过我们怀疑，编号3019，可能就是这次叛逃行动的策划者，但我们对于她压制各个实验者身上的意识锁链的方法仍旧一无所知。”“看来张源正找的人都有大来头啊。”坐在办公椅上的老人对着传输机感叹道：“这帮感染者也是狠心，还真的愿意把符合连接需求的人卖给张源正。”

夜色降临，天上不再有星星眨眼，只是偶尔会有一两只鸟划过天空，远处的酒吧还亮着灯，人影在窗户上不断地舞动着，庆祝着这一天的存活。不知名的歌手唱着不知名的歌，那个有着蓝色眼睛的女孩就这样靠在酒吧的门上安稳的睡着了，直到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将她幽蓝色的头发照亮，酒吧里的人们才发觉她的存在。她就这样靠在那里，不吵不闹，脸上还挂着笑，雪白的小腿上露出一道鲜红的伤口，流出紫色的血液。“怎么躺在这了，”酒店老板一脸嫌弃的说道，挥了挥手让人把女孩丢进了巷子里。

“我要回家，”女孩被摔醒了，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缓慢地向前走去“我要回家，小雅还在等我回家。”她挣扎着说道，想以此来鼓励自己，却还是倒在了地上，她身上的衣服满是泥土，一张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污垢。她似乎在闭眼前听到了警笛的声音，这声音催促着她，让她逃离，但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一滴蓝色的泪滑过脸颊，她害怕地想哭泣，却又因害怕而不敢出声。她看到了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将她围了起来，他们的衣服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标志。那一刻囚禁她的人所说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你们离开桃源的路只有死亡，在此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在像这条路靠近。”她的内心说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叛逃者视为通敌，处以死刑。”。

“赵钰，第三批实验者，编号3018，正式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