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彩虹（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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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可以啊，这都没被骂！”一个男生把上衣随手一脱扔在床上，抱着洗衣盆给绿色T恤竖起大拇指，“你什么时候跟我们生活老师搭上关系的。”

走廊的光泄在宿舍里白色的瓷砖上，老大逆着光擦擦鼻子：“那当然，我跟一冰那么多年的交情。”

“欸，你刚刚怎么跟她说的，我听说她没那么好说话。”男生们脸上挂着好奇熙熙攘攘围了上来，有的顶着一头没擦干的鸡毛，有的嘴里塞着一把嗡嗡叫着的电动牙刷，就连刚刚卸隐形眼镜的那位都端着小盒子眯着眼睛摸索着凑了上来。

汝安没有和他们围在一起，因为大家看起来很熟的样子，自己过去多少会有些不合时宜，他一边抓紧时间洗漱，一边好奇地竖着耳朵听。

“其实也没什么，”老大倒是低调，“我就说今天我过生日，刚好大家第一次见面，就想大家一起听听歌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声音大了点，然后就正常道歉嘛。”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洒脱，于是男生们便更加欣赏他的性格，纷纷表示这个朋友能交。

“老大，就凭你没有把兄弟们供出来，明天的早餐我请你！”

“欸，那后天我请。”“我也请！”“那我请午饭好吧！”

其实听起来他们好像也就是刚刚认识，但是却表现得认识许久的样子。男生好像就是这种生物，每当有一个新环境，总会随机出现一只美猴王，然后一堆猿人便各司其职。

“不不不……这都是小事情。请吃饭就算了，我邀请大家运动会的时候来看我们社团表演好吧。”

“什么表演啊？”“老大你这就加上社团了，这才刚开学吧？”

窗外走廊的灯黑了下去，男生们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床上，气氛却依旧热烈，一张张陌生的脸庞枕着高高的抱枕，眼睛在若隐若现的光里闪烁，好像点在河边的星星，唯一的大灯从阳台射进宿舍，划出一道银河。

“街舞社嘛。也不全是我们社团，是有个朋友邀请我去跳舞。”

老大的声音很好听，有种自信、睿智，还带着一股捉摸不透的成熟气息，一如他热情的气质，毫不怜惜地洋溢释放，透着一股从容和谦卑。

“跳什么舞啊？”“你还会跳舞吗？”

“拉丁舞——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低低地笑起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其他的保密。”

宿舍里顿时响起一阵嘘声。

“欸老大你知不知道我们班运动会开幕式准备做什么？”一个男生问。

“不知道，不知道。”

“我今天跟老鱼打球的时候，他说有人建议跑阵型，摆个附中万岁万岁万万岁。”另一个男生说。

这是老把戏了。附中校历今年33年了，自从有开幕式开始，每一年都有摆阵型的班级。追求想省时间省事的班主任来说正好，自己省事，领导爱看，得分还高，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学生们肯定不愿意了，毕竟没有人会放弃一次在全校人面前展示自己班级性格的机会，这是每个十六七岁少年少女荷尔蒙注定的选择，大家都想活出不同的自己。

果然，宿舍里的嘘声比刚刚更大声了。“这也太没意思了！”汝安对面床下铺说，汝安记得那床好像躺了一床唐老鸭被子来着。

“哎不过老鱼说，他尊重我们的选择，随便我们自己安排，只要不超格就行。”

气氛一瞬间被点燃了，男生们选择性忽略了最后那句“不超格就行”。

“欸，好啊！”“老鱼这么开明吗，我宣布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老鱼人还不错的——”门口手电筒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个男生话没说完，把尾音急急地藏了起来。大概是生活老师来了。

生活老师夜晚巡查的时候手里往往带着一个小本子，要是被记上小本子，下周一全校晨会3402就会被宣布扣分，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这个班级，对老鱼的人品还不甚了解。汝安初中的时候班主任会罚款，扣一分宿舍每个人罚款充当班费，用来给全班人定学习资料或者是打印文件。每个班级的处罚方式不一样，还有的班级为了应付体育中考会让学生跑圈。

有人害怕罚款，有的人害怕跑圈，还有的害怕在晨会上被点名批评。大家都有自己害怕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过得小心翼翼。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生压着声音说：“老鱼人不错的，打球的时候感觉他很随和。他还说他女儿也在附中上学，现在在读初中。”

“我怎么感觉老鱼脸臭臭的，这还人不错啊？”

“没有没有！你是没看见，他打球的时候脸都笑歪了。还有那个欧洲步，芜，又稳又准——绝对是练过的！”

“那找个机会我也跟老鱼打一场。”老大说。

“老大你也会打篮球吗？”

“打啊！我们是不是高中有篮球赛啊？”、

“有的有的！大概运动会后面一个月吧，到时候可以打班赛啊！”

“打啊！到时候把他们屎都打出来！”老大把手在空中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哎老大你女朋友是哪个班的？”一个男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