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怒江此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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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几人问起驿站的车夫,去往赛索里的需要的时日,那车夫见几人都是中洲人士,一开始在望海城时言语还算客气,但出城后不久,车夫有些不理不睬,问及路程,也只回答一句“没两日就到了”。
李贺察觉了车夫举止的变化,于是趁中途更换马车时,立即低声告知赵明绅。
“赵长老!这车夫脸色怎么变得如此快?是嫌我们给的钱不够么?”
赵明绅忘了车夫一眼道:
“这车夫定是山南之人!”
“山南之人?难不成你以前见过他!”
李贺一脸疑惑的问。
赵明绅微微一笑道:
“雷鸣国有两大天险,一是怒江,二是横断山,怒江自然不必多说,这横断山则将雷鸣国分为南北两段。”
“那又如何断定这车夫是山南之人?”
“你有所不知,近些年来,雷鸣国将横断山作为抵御盛天国的屏障,对于横断山南部之人,表面上说是南北一心,实际上却对此地不管不顾!”。
“雷鸣国不是向来自诩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吗?为何会如此?”
李贺看那车夫还在歇息,立即准问道。
“这其中的缘由就不那么好捋清了,据我所知,早年盛天国曾多次发生黎民逃难来此的情形,人一多,难免就泥沙俱下”
“先是有盛天国的细作从中谋害山南各地的护民官,后来又有居心不良者煽动闹事,最危急的一次,莫过于有好几个城镇因东洲人占据主导,想着在此建立新邦,这一下南北势同水火,到了年底,还是借着坠星原的战事才将此节平复”。
“依我看,一事可用一事平,人心起伏难尽意,南北两地,有所猜忌和防备,也算常情!”
赵明绅一番言语,让李贺恍然大悟,心知这种事,若不是赵长老这样有所阅历,换做自己只怕被人拿着兵器找上门来,才会惊觉事情的突然。
李贺这回多了心眼,在仔细瞧那车夫,发觉他言谈的对象只限驿站当地的东洲人,而驿站当地的中洲人似乎也不愿理会其他的东洲人,但同在一处,谈及公事,两边还是心平气和的言语。
那车夫休息够了,等到回去新的车驾安排好了,就立即驾车返回望海城了。
李贺等人又等了两炷香的时间,这才由途中驿站安排好北上的马车,几人也不好对这其中的耽搁腹诽,只能收拾心情上路。
李贺发现,经过两日马车的颠簸后,驿站终于由马车换成自走车了,他来到自走车前面,看着灵石质地的路轨,笔直的延伸到遥远的北边,那北边的云雾下面,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山梁。
经过半日的行进,李贺与众人终于来到横断山脚下,这是怎样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啊!
虽然这山并没有高耸入云的峰顶,但东西方向延伸的极为宽广,整座山高低起伏不大,若中洲大地也会自行造一座要塞的话,那么横断山必然就是它所造的其中一道“城墙”。
自走车停了,几人下来后,由车夫领着到山脚一处护卫营地中,赵长老同管事解释缘由后,管事立即命人放行,并亲自带几人前去搭乘天梯。
几人所处的横断山上,其天梯共有低中高三架,需要换乘两次才能上得山顶。
到了顶上,初秋的风呼啸着吹来,李贺也不禁感到丝丝寒意。
翻过了这道“天脊”,雷鸣国北部的自走车相当丰富,李贺等人的行进因此变得更快了一些,一路上李贺看着车厢外的世界,发觉这里的城池相比南部要多不少。
甚至有商贾之人乘坐商会的自走车去往各地,通行便利,往来无碍,让李贺不禁感叹,这种场面,恐怕中洲没有第二个地方了。
李贺跟随天道会的四人在各地驿站换乘了几次,由于这些路线顾虑到北部的众多城镇,无法直直悲伤,因此才在三天后来到赛索里。
车夫告知几人下车,李贺望着眼前的城市,有些说不出的感受,这倒不是赛索里不够大,而是与墨宇城以及琉光城相较,这城根本毫无都城的气象。
赛索里是一座平铺开来的大城,议事厅就坐落在中心广场北边,李贺跟随往来的人流往那里走去,发现不少皮肤较黑的东洲人从那里进进出出,而东洲人也对他们毫不避讳。
城里面巡守的护卫少而精,路人出行除了重型兵器,也不禁武,同行的万绍休、喻泽源跟赵长老和褚海棠抱拳后,立即去往议事厅方向,过了半柱香时间,二人立即折返,将一个牌子交于赵长老手里。
赵长老看了看,嘱咐他们二人早去早回,万绍休、喻泽源两人脸上露出欣喜,就离开了三人。
李贺有些疑惑,于是问起赵长老。
“你有所不知,按雷鸣国的规矩,外人来此,需要先取通行令,之后说明事由,通报后再依照紧急与否安排会面,我看了通行令,明日才可前去与护国大将军见面,而他们二人又是此地人士,不如让他们回去探望一番!”
“原来如此!我看这里如此多的人进进出出,这护国大将军又抱恙在身,我们这一去,也不知合适与否?”
“哈哈!”赵长老笑了笑。
一旁的褚海棠转过头来,对李贺笑道:
“李贺,护国大将军不管此间事务,我们只是通报上去,一切由‘天衍宗’勤务官定夺,不过此事我们已事先飞鹰传讯,明日即可详谈!”。
李贺才知世上规矩虽然各不相同,但也鲜有有雷鸣国这般特立独行的,莫说换了盛天国,就是在云垂国,外人想见大王等人,怕也千难万难。
这一日晚,李贺住进了赛索里的客栈,这客栈中行商颇多,用膳之时,这些行商居然对雷鸣国大小事务品头论足起来。
无论东洲人还是中洲人,竟然指名道姓的论断掌权者的得失,言语中更是毫无顾忌,这令李贺再次感到难以适应。
客栈中往来之人有对此视若无睹的,也有好事者加入,言语便更加肆无忌惮,哪怕有巡查的护卫来此,这些人也丝毫不惧。
尤其一人说道:“姜云先比起他父亲可差远了!”
“他不是保住神兵了吗?!你待怎样?”
“那他何不趁机扫平坠星原?我经商这些年,不知缴了多少‘北饷’,这般拖下去,我这辈子还要纳多少?”
“兄台,话虽如此,可眼下以我雷鸣国之国力,若要同时面对东西两端,如何能轻而易举地扫平呢?”
“你们二位可知,自上次我邦全身而退,大将军姜云先随即提出荡平北方,但勤务官覃韫却以南邦扶持优先,拒绝了此事!”
“依我看,覃韫此举是否因她来自南邦而擅作主张?不成,下次我要问问我那城主,看他能否联合其他邦……”
“你尽管去找,我断定就算是你自己的邦,只怕也难以主动出击!”
“何以见得?!”
“兄台难道忘了,当年的大将军姜伯礼,是如何体恤南方诸邦的?哪怕后来因此遭袭,也一再提醒姜云先,万事莫过于南北齐心!”
“是了,我如何忘了这茬!唉!要我说这战机就在眼前,却又抓不住,真让人心急火燎!”
“二位!心急火燎也好过第二天血流成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