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熠熠,人情流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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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是整个国家最为富庶之地,往来人流车马如洪流,虽然赵安晴他们早早来到城门前,但是等候在这里入城的民众已经排成一条长龙。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他们,赵安晴从书篦里找出了一些文书交于轮职的侍卫,侍卫只看了一眼,就让他们入城了。

马夫驾车来到了上京所属的驿站,张宥程背了书篦下来,赵安晴整理下几个包袱也慢慢下车。

这个驿站有小童拿取行李的服务,只不过按时辰收费,一个时辰就需一百文,实在是昂贵,加上手脚未必干净,二人只能自己背负。

张宥程刚背上书篦就感觉肩膀有些吃痛,碍于面子就没说。张宥程刚走了没多久,又拉着赵安晴返回驿站,急急忙忙找了个小童,放下行李的那一刻,张宥程终于轻松了,弯下腰好好舒了口气。

张宥程从小饱读诗书,作为家中独子受尽宠爱,便造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局面,赵安晴有点忧虑地看着他,想来之后等生活安定了也能好好锻炼身体。

张县丞少时有一位同窗好友,落第之后跟随叔父来到上京做海鲜的生意,加上他勤勉聪慧,在西街留有两个档口,在上京也有了自己的宅邸,举家搬至上京,籍贯也迁至了上京,只留下一些老人守着祠堂。

昔日受到了张家的照拂,于是帮助张宥程找了西街一家院落作为歇脚之地,租金也算公道,二两每月,顺便帮他缴纳了三月的租金。

小童带他两找到了院落,一个主房,一个偏房,一个厨房和一间小柴房,院内只有一株桂花树和一株石榴树,其余不过一些花草。

东西放好了之后,张宥程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赵安晴帮他脱了鞋袜,盖上被子,便去整理衣物和书籍。

却发现桌上文房四宝齐备,窗明几净,离街稍远,也算是比较清净。想来这家主人只是租个房子,也不会准备这么周到,看来是张县丞的同窗好友准备的了。

赵安晴正在思忖要不要让张宥程拜谢他父亲的好友,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张宥程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赵安晴只好去开门,来人是个布衣孩童,脑袋有两个红啾啾,可爱极了。

他看着眼前的大姐姐,转身将背箩的鱼给赵安晴看:“大姐姐,这是我父亲让我送来的,是今早刚送来的新鲜货。”

赵安晴欢喜地揉揉他的啾啾,让他把鱼带回去吧,又告诉他,垫付了三月房费已经感激不尽,不必如此周到。

他有些羞涩,但执意要送鱼,说是不送父亲一定会责骂他的,于是把背箩放到了柴房,一溜烟就不见了。

赵安晴无奈关上了门,看天色渐沉,家家户户已经燃起了炊烟,便来到了厨房,发现檐上挂了一串大蒜一串辣椒,院内也种了些大葱,放了一小包细盐和两斤的细米,看来也不用去外面买什么吃食了。

她看了下背箩,里面是两条银鲫和一条黑鱼,新鲜海鱼在安平县也是六十文左右,在上京估计还要往上。

她清洗了一条银鲫,做了碗白鲫汤,配上一碗白米饭,也是香甜无比,闻着味道,张宥程连忙醒来。

“哇,晴儿真是贴心。”

一路上除了粥和饼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张宥程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鱼汤,看着张宥程风卷残云般的吃相,赵安晴有些无奈,她将就也吃了一碗米饭。

张宥程有些尴尬看着赵安晴,有些惭愧地说道:“我实在是太饿了,晴儿,而且你的手艺如此之好......”

“没事,你爱吃就好。”

赵安晴有些宠溺地看着他,只要他今年春闱及第,他就可以在上京谋份出路,他们也可以顺利完婚,远离他的母亲。

吃着吃着,张宥程已经去洗漱了,他完全没有自主生活的能力,也少一位帮助他读书的人,而赵安晴作为张府私塾师傅的女儿,比他的小厮更为贴心能干,这也是张宥程母亲同意她陪读的原因。

而赵安晴的父亲也很看重他俩的婚事,赵安晴也知道,只要她嫁与张宥程,她和她的父亲才能真正地放下心里的石头,在安平县安家。

赵安晴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她在父亲的教化下,已经把她和父亲的未来和张宥程绑定在一起了。

收拾完碗筷,赵安晴清洗干净手和脸,再重新施了些脂粉,准备去上京的夜市逛逛,传闻中上京夜里灯如昼,商贩走卒来往比白昼更盛百倍。

赵安晴推了推张宥程,只见他已经睡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赵安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收拾了一百铜子放荷包里准备上街买些时新的物件。

西街这里倒是人静街寂,石板街往来不过几个归家的小吏,她询问了几个老妇,几人给她指了路,她有些兴奋。

远处人声逐渐鼎沸起来,铜锣,歌舞,叫喊此起彼伏,由远及近。

街上果然灯火如昼,柳风花眠,往来不仅有小贩伙夫,更有达官显贵,哪里都有烟花风尘之所,而上京的烟柳之地更是整个北部最大最豪华的地方,美女如云,鬓发钗花珠玉不胜,风姿绰约,风中都带有丝丝甜蜜的气息。

赵安晴随意走在街上,赏玩着杂耍喷火的表演,心中也是洗去阴霾,无限欣喜。

路过一个摊位,是个端正的小姑娘,卖着一些珠子、莹玉攒的钗子,有桃花、梨花样式的,也有小鸟、小羊样式的,灵巧精致远胜安平县的数倍。

她头上的银钗是张宥程求他母亲赏的,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装饰,她心中看着这些漂亮钗子不免心中爱惜,于是询问了下价格。

“姑娘,这边的贝珠攒花都是三百文,这里的缠丝则是六十文,还有这里的琉璃攒花......”

一连串的言语让赵安晴心惊肉跳,不免觉得上京物价之昂贵,她父亲作为县城私塾的师傅,每天俸禄不过七十文。

再看了眼这里的珠钗,里面有一个白珠攒的蛇形图案的梳钗,半圆形,下面垂了白色流苏,她心里实在是喜欢异常,想要的打紧,但是需要八十文。

“小姐,五十文卖吗,能卖我就拿走。”

“哎呦诶,姑娘,我这成本价可是一百文啊,这可是纯银的,我卖与你八十已经是亏本赚吆喝了。”

“我只有五十文,不同意就算了。”

赵安晴甩了下手绢,佯装离开,老板看她的样子急忙拉住她,苦心婆说:“姑娘,你体谅体谅我吧,我只是个做小买卖的人,五十文连吃喝都不行,六十五文!六十五文!你看行不行!”

赵安晴看她急切的样子,心里又喜欢的紧,于是打算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