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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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熟悉的陌生地方,有我的亲人们,今生也只能在此见到他们,能够再次相见说明你们对我已是宽容甚至是宽恕,也是缘份未了……。

刚回来就听说三大爷“父亲的三哥”家开了书店,但是进货只能到隔壁镇而不是市里。

:“应该是没有授权级别不够”我用我有限的思维去理解并向他人解释着。

您依旧忙碌,但是却比以前乐观开朗眼角带笑嘴角微微,我能感觉到您对生活的满足洋溢着幸福。

您忙碌着招呼我到隔壁屋坐“玩会儿”。

门前床上是大哥家的女儿,说是大哥家的女儿却看着面生,却又不陌生。跟她熟悉的聊了几句便进了里屋。

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仿佛看到了田野又或是小道,那种心旷神怡的错觉沐浴着我疲惫的心灵,此刻我的身心轻松而愉悦,许久不曾拥有的儿时记忆中的自由酣畅萦绕心头。

屋内每个人都很面生,感觉却又都很熟悉。每个人的名字都是我熟悉的亲人,却又面生的分不清谁是谁。

嬉笑打闹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回忆里,哥哥欺负我逗趣我,我负气地叫“姐姐”,并扬言下次回来给他带礼物。他嘴角上扬一本正经却又痞里痞气地说好的。我不服气地说:“上身送文胸下身送裙子”!他仍然欣然回应:“好的,我等你给我买。”:“买什么买,那么贵,还想我给你买新的,就旧的凑合凑合”一通输出我心情大好,本以为会怼的他哑口无言。谁知他却一脸宠溺的说:“好的,那你可别忘了。”

不知何时我发现我右手大拇指关节处出现一个很大很深的伤口,深得筋断见骨,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大妈“父亲的大嫂”心疼的将我拉近身旁,慈爱的扶着我的头顶祷告着:“我儿受苦了,愿我儿今后无痛无灾!”

恍然惊醒原来是梦境,这个许久未进的梦境有我亲近而满心愧疚的亲人们,愧疚到百年之后到了那个世界无颜面对。

儿时的记忆中大妈是慈爱的会给我们讲故事的,大爷(爸爸的大哥)是嘻嘻哈哈可亲可近的喜欢逗弄小孩的。三大爷则比较高冷,人们形象化的给他起了个绰号(机器人)。

我们也都很少跟他亲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在我十几岁时,我从远处走向家的方向,老远就看到三大爷站在屋后遥望着打量着,待我走近他破天荒的笑着说“我还以为这漂亮的小大姐(小姑娘)是谁家的?原来是我们家的三姑娘啊”那是我印象中三大爷少有的笑容,所以印象极深。”而大爷的性格恰恰相反,他爽朗爱说爱笑,儿时我们最喜欢去他家跟他嬉笑打闹听大妈讲故事。

不知何故大人们却说大爷精明刁钻,由于中华汉字博大精深,谐音字比比皆是,刁与雕就是其中一对。于是大爷的绰号便是雕。

小时候农忙季,那时机械化还没普及。农耕生活还是人工收割,打麦场、堆草垛、晒谷子都在麦场上,家家户户的麦场都连接一起没边没界,那是很大很大的空地,毫不逊色现在的一些广场。大人们在劳作还是小孩的我们便在边上爬草垛钓皮猴(一种躲在地底下的小虫,发现地面有小洞便找来野韭菜(酷似韭菜细如青丝的一种植物,所以都叫它野韭菜)掐一根野韭菜插进小圆孔中,趴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皮猴子下雨了,你妈喊你回家收衣服喽。皮猴子吃饭了,你妈喊你回去吃饭了。)说来奇怪一般野韭菜被提上来下面都会挂着个软体小虫。)所以小孩们都乐此不疲,忙的不亦乐乎!

最有趣还是逗大爷,大人们都叫大爷雕,经常给我们普及雕的的特性,最直接的就是从天空俯冲下来抓小鸡,还有说抓小孩的,懵懂的我们真就信以为真。不过大爷,我们并不惧怕更多的是喜欢,所以嬉闹起来也是没个正形。

大爷正在打麦场劳作,我们会忽然兴奋的喊大爷!他那满脸灿烂的笑容皱子都忍不住来凑热闹,正当他满心欢喜回应我们时,我们会一脸坏笑的指着天空天真地问:“大爷,你看天上飞的什么?”说完撒腿就跑,逃命要紧半点不带含糊的。因为不出意外大爷会生气地拿着手里的农具夸张地跟着我们后面撵,那时麦场的大人小孩早就忍不住的哄堂大笑。

不过没有一次我们被他逮住的当时还暗自窃幸,现在想想那时大爷根本就没打算捉住我们。

儿时唯一能给我们讲故事的人就只有大妈了,最刻骨铭心的莫过于(门栓子跟小吊子)里面全是妖魔。夏天夜晚月下纳凉听着相当害怕,每每听完都被吓得不敢回家,不过每次都是听的津津有味。

渐渐地长大了更向往外面的世界,以为远方有我想要的“明天”。

一年到头很难有机会回去,回去也呆不上几天,所以很少有机会跟他们像以前一样嬉笑打闹。再后来嫁人了,为妻为母回去就更难了。都说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年少时从不觉得此话有何不妥,直至后来嫁了人方体会到此话的残忍。回娘家已成了客人,他们有啥事都不会跟我说了,即使是生病离世亦如此!

记得某一年回去才从父母闲聊中得知大爷生病了,而且很严重,可能时日不多了。

听说大爷家的哥哥姐姐都不愿拿钱出来,我默默难受着却无能为力。最后去见大爷他躺在床上仍然一脸嬉笑,就如同儿时记忆中一样那时恍然觉得他们都老了。

大爷离世我仍在远方,还是我打电话回去没人接(那时还是座机),后来才从父母口中得知:“因为大爷去世了,所以家里没有人”,来不及赶回去,也没人打算让我回去,就因为我是嫁出去的女儿,而且离家远来往不方便所以都不打算跟我人情往来。没能送大爷最后一程是我此生无法磨灭的愧疚。

大爷走了,大妈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偶尔回去她还会把自己长的瓜果蔬菜拿给我妈,跟我妈说:“我回来了,想吃啥自己到田里弄。”跟她闲聊时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那种无助的孤独。再后来大妈渐渐地精神开始恍惚了,白天随地大小便,夜晚一个人在家念念有词地哭闹,他人都取笑嫌弃大妈精神出问题老年痴呆。我心里难受不愿去细想大妈的内心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孤独无依。

有一年过年回去,大妈家关门上锁。我问父母大妈哪去了?

:“你大妈秋天就去世了。”我整个人呆滞着久久回不过神来。母亲说,大妈得的是跟大爷一样的病——食道癌。

后来我梦里经常出现大爷大妈,大爷仍然嬉笑大妈也不再孤独。每次醒来都好留念梦中的人,很遗憾很愧疚没能也无法给她们送终,我愧对大爷大妈,还好她们愿意来梦中看我,希望他们在那个世界一切安好!

此后每次回家我都会隔着围墙望着大爷家发呆,回忆着再也无法见到的人。

前些年三大爷身体也不好了,虽然跟三大爷感情没那么深厚,但是为了自己日后心中无愧,每次回去都会去看望他:“给个几百小钱,买点营养品”知道他们也不缺这点钱和东西,也知道如果三大爷哪天走了,同样不会有人想到告诉我。母亲不理解我为何这么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是避免日后自己心中再添愧疚,这是自我救赎。”

去年冬天三大爷也走了,走的无声无息“睡梦中走的”,仍然无人相告。

现在只剩三妈了,三妈一直有痴呆症,不是疯狂骂人就是呆不作声。上次回去听母亲说三妈也不能自理了,去了养老院,这下三妈也很难见到了。(还记得小时候,三大爷虽然冷淡但是痴呆的三妈却喊着要我做她干闺女,印象最深的是,有次她赶集回来手里拿着个苹果,她家二儿子我的二哥跑上前去抢苹果,她不给护着宝贝似的塞到我手中。)那时觉得苹果真好吃!

以前回去大妈三妈都来玩,跟她们聊天给她们尝尝新奇的东西。现在回去冷冷清清除了父母和抽空回来的弟弟一家,再无他人。

能够嬉闹讲故事的人离开了,他们去了我导航也到不了的“远方”!

昨夜梦中见到你们都挺好很是欣慰,很感激您们的宽容、宽恕,还愿意来梦中看我!

大妈慈爱的扶顶祷告,我知道你们应该是原谅了我没能送你们最后一程。等到了某天我也去了你们那个世界,希望彼时我们仍然可以嬉闹,你们仍然愿意给我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