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阿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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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螭,这便是当初我与蚺打斗间,从他身上拔下的一片蛇鳞,请你相信我。”

雪从怀中摸出一片软巾包裹的漆黑蛇鳞,递给云卿检查,扣紧手指惴惴不安,“我知道自己不该瞒你,可我……”

他眼中再次溢出泪花,蹲跪抱住云卿的腿哭诉,“我每每做梦,便会梦到那日的场景,简直令我生不如死,阿螭、阿螭,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我再也不想被那个梦吓到了!”

云卿有些许错愕,手中这蛇鳞确实气息熟悉,可当下身处心魔所造的幻境,自己不能凭这个就认定蚺真的侵扰过心魔。

“如今你说什么,我都不信,除非你放我出去,待我问过蚺,他若真的做过这事,也不配为神了。但若是你无故冤枉了他,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你不信我?”雪猛然抬头看向云卿,“我为何要冤枉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不知道,只是数年不见,我如今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云卿挑起雪的下巴,“锦,就是石崧吧?他用分魂脱身,拘了我的魂魄到魔界,你一声一声地唤我为万重,其实心里分明清楚我是螭、是云卿。”

“空骨木,他会以空骨木对付我这件事,你早该有预料,毕竟我用了万重的脸,但幻境中,你却做足无辜姿态,为什么?”

“我……”雪受钳制无法挣脱,仍是带着楚楚可怜的泪。

“两万年前锦以空骨木控制螣蛇万重,我并不赞同他那样做,私心却也想着倘若螣蛇万重能被控制,螣蛇螭也自然一样,所以并未阻止。”

“但你先前中空骨木当真不是我授意的,是锦看见万重那张脸,失了理智,后来被我知道了,我重罚他为你出气,我实在太了解你,你不可能甘愿受那样的屈辱。幻境中……”

他低了些声音,“是我冲破白泽的梦境将你带走,可那也是为了检查你的状况,我、我真的太思念你了。可我也知道,你忘记了前尘往事,对我自然唯余愤恨,因为我是魔。”

“所以我情愿你只当那几日的缠绵为虚梦一场,不想还是被你发觉,是我蠢笨无能。”

“你倒对我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云卿冷笑,用着狠劲丢开心魔的下巴,站起身理了理被弄皱的衣摆,哼道:“若说你蠢笨无能,那你是万万做不到联络后土元君,蓄意再次引发动乱了!”

“我没有!”

雪再度扑抱云卿大腿,带着低低的哀求,“你信我好不好?都是清江锦搞的鬼,是他说想为万重复仇,我没有那样做的理由啊,你还活得好好的,虽说……”

他擦去眼角的泪,“虽说你已经不记得我,可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心满意足了。”

“你若真的想让我好,就现在立刻放我出去!”

云卿变出刀子架到心魔脖上,“我知道你只是分魂,杀你也没用,但无妄我告诉你,不要妄想逆天而行!”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雪的脸颊落到刀上,他不躲不避,直愣愣凑得更近,“阿螭,我没有逆天,想要抗衡天道的是清江锦,他想复活万重,他很傻是不是?在万重死后,才发觉自己对万重的心意。”

心魔口中绵绵情话不绝,“不像我,我一早就认清自己对你的心意,我真的只想让你安然无忧地活着。”

云卿忍不住冷笑,拎着心魔的领口,拖拽他到泉眼边上,水面映出两人的身影。

“你如今又说是一早发觉自己的心思,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既是说想让我安然活着,为何不替我出这口恶气,直接杀了锦?反倒任由他对我施下魔魇?还有那已经入魔的后土元君!你袖手旁观,冷眼看我力竭,又这般大言不惭,究竟意欲何为?”

云卿满心愤怒,伸手推心魔入水,转身坐回石床,见他浑身湿漉漉爬上来,眼圈红着似乎又要落泪,立即喝道:“不许哭!”

“你敢哭,我就敢挖下你的眼睛!剥皮抽筋。”

这话自然吓住了心魔,哆嗦着背过身,轻手轻脚擦拭湿润眼角。

云卿盘膝闭目思考,既然知道此刻身处幻境,不免想到上次被困于魔界,当时的“雪”言说受一句咒语控制出口,最后召来清江锦打开结界。

那么这次呢?

眼前这个幻境若是由清江锦控制,咒语会是什么?

若不是由清江锦操控,那会是谁呢?心魔,还是后土玄女?

他望向结界石洞侧壁,那几道划痕已经消失不见,双重梦境被修整过,所以不是后土玄女控制的,毕竟她已经被自己杀死。

若自己使蛮力,强行冲破结界,只怕与人两败俱伤,于长远计无益。

可一直在此与心魔耗费时光,更也不妥。

左思右想,云卿决定就近去一趟张家村,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心魔怎么知道他忘却了自己是螭?

云卿是螭这件事,分明只有天道和凤凰知道,是谁告诉心魔了吗?莫非、有人与魔界暗中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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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百年前,他切实只以为自己为凡人云卿,是否那时心魔潜伏身边,见他失忆,才如此揣测?

“我实在太过于思念你,便……假借、狸子阿花的身份接近你。”

心魔矮身垂眸,周身白光一现,变作橘黄猫儿蹲坐在石床上,蹑手蹑脚匍匐着想爬到云卿膝上,耷拉着耳朵满是害怕。

云卿一愣,恨恨心道:天道真是瞎了眼,竟让自己身边混了魔物,更甚根本无人发觉!

他伸手捏住狸子后颈提着在半空中,咬牙道:“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的!”

“在你与山行重逢后……他赌气跑回五行山,正好被我撞见。”

云卿更是掐紧心魔,“所以你便杀了他!”

难怪阿花当时说是被道士追杀,后来却又在张家村发现狸子生活过的痕迹。

心魔吃痛,夹着尾巴叫声凄惨,听得云卿心中发慌,恨恨丢下他,拂袖站起往外走。

与其在山洞中坐以待毙,不如随处走走,说不定还有新的发现。

腿却被心魔死死抱住,拼命阻拦,“阿螭你哪都不许去,我就要你陪我待着!”

“放开我。”

云卿回身掐住心魔的脖子,轻松将人拎到空中,额间螣蛇图腾明灭闪烁,眼瞳随之变为金黄蛇眸,“我已不是两万年前的螣蛇,许多事,螭不介意,但我无法忍受。”

譬如蚺对螭的不轨心思,螭的想法十分简单,只要他能打得过蚺,那就不用在乎蚺的觊觎。

但云卿无法忍受云骁或蚺的企图。

有时丢掉束手束脚的记忆确实更能让人顺应本心做事。

只是眼下记忆已经寻回,阴差阳错,倒也已成定局。

他轻松甩开心魔,冷眼看着对方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变出长剑威胁:“你若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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