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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内阴冷的空气里裹挟着一股霉味,雨水沿着墙缝带着些许青苔的气息垂落到地面上,发出嘀嗒声。紧接着随着一阵紧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为首者穿着雪狐制成的大氅,即使沾到了地上的血迹也毫不在意,他缓步走到刑具前,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随手拿起一条皮鞭,头也不回地丢给身后的侍从。

宋青书被绑在木桩上,头发沾着血粘连成条,四肢被锁链紧紧捆住,锁链陷进肉里,勒出血痕,身上的寝衣满是血迹,触目惊心。

为首者微微侧头,对身边的侍从投了个眼神,侍从立马意会,握紧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打在宋青书身上,“装死?”侍从毫不怜惜,一下比一下重,新痕与旧伤叠加,本该结痂的伤口又泛出血珠,鞭梢掠过皮开肉绽,血珠随着动作向四周飞散,残衣垂挂在下摆。

“呃…..”本在假寐的宋青书缓缓睁开眼,因为身体疼痛而微微喘息着,他抬眸看着为首者,勾起唇角,似是轻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父皇啊”宋青书说话间,还有血迹从嘴角流下,缓缓攀向脖颈。

“青书,你我不该如此陌生。”皇帝走到他面前,用一种上位者的神情,有漠视,有不屑,有厌恶,就是没有父子之间的亲密,“我是你的父亲。”

“别来恶心我”宋青书偏过头去,不愿分给他一个眼神,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人,是一个恶臭的垃圾,满是嫌弃,“自从你把叶贵人赐死,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

“你还在怪我赐死你母亲吗?”皇帝皱眉,弯腰凑近他,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名分我给你母亲了,宠爱我也给她了,她死后我甚至给了她一个体面的墓碑,我没有对不起她。”

宋青书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皇帝以为是他的态度松动了,便继续道,“我的皇儿,只要你跟朕道个歉,朕让你离开这个地方,朕就让你做回你的七皇子。”

“嘶……”宋青书突然转头往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力道之大,把那块完好的肉咬出了血印。皇帝吃痛松开了抚摸他的手,狼狈地往后退了几步,低头看着手腕上被他咬出的伤口,眼中厌恶更甚,“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一样的让人恶心。”

“恶心的人是你,是你自私自利,是你满目猜忌,是你刚愎自用。”

“呵呵….朕的皇儿真是伶牙俐齿,”几位侍从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纱布为他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皇帝再次上前,这次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说。”

宋青书被掐着脖子,他瞳孔骤缩,面色快速翻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仰起头,试图让空气进入自己的肺部,可那双满是褶皱的手似乎不想让他得逞,随着他的动作越收越紧,他的四肢又被麻绳绑住,动弹不得,只能一味得喘着气来缓解不适。

皇帝看到他的反应,满意的笑了,从侍从的手中捏住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喂进他的嘴中,确认他吞下后才松开手,“真是听话的好皇儿。”

死死扣着他的手松开后,宋青书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仰着头贪婪着呼吸着带着血腥的空气,湿冷的空气猛的灌入鼻腔,刺的鼻腔一阵酸痛,胸口剧烈起伏着。“你….给我喂了什么….”

宋青书想用内力把他刚喂下的药丸给逼出来,皇帝看出了他的意图,捂住他的嘴,手肘狠狠地往他胸腔一击。刚运好的内力被他打断,一口血从喉咙喷出。“啧,真脏。”皇帝看到他松开手,把掌心的血蹭到他的寝衣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印记。

“这是我为你制的药,你吃了,你就要听我的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白色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药,你不吃的话,只能爆体而亡。”皇帝转过身,拿着侍从递来的锦帕擦手,“当然,我会按我的心情来决定给不给你解药。”

说完,不等他的回答,皇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密室。

“七殿下,恭喜老奴恭喜您。”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站在他身旁,朝他作揖,脸上堆着笑,皮肉都扭曲到一起,油腻又恶心。“明日老奴便在门口迎接您,希望您是一幅崭新的模样。”

宋青书沉默着,他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那太监见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老奴告退”也离开了,室内再次安静下来,水滴落在他的脚边,溅起了微小的动静又很快平静下来。

“奴婢恭迎七殿下。”

宋青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知道自己被宫人逼着换上了华服,束了发冠后被他们带出来的,长时间被绑在木桩上,让他快要忘记怎么走路了。

“平身。”

他随意的挥了挥手,没有理会那些奉承的宫人,抬脚就要往以前的宫殿走去。

“殿下留步。”

宋青书闻声看去,发现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他正朝自己走来。那太监走过来,作揖后开口“殿下,请随我来。”

宋青书跟着那太监一路走到御书房,那太监把他领入内殿,皇帝盘着腿坐在榻上,手里还拿着份奏折,见他来了,起身把奏折随手丢到桌上,笑眯眯地走过去,“皇儿来了。”

“嗯。”他不想对着皇帝做那些多余的礼法,便垂着头直接跪在地上,“陛下。”

“快起来,不必如此。”皇帝见状,伸手要把他扶起,可是看着他纹丝不动,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冷着脸坐到一旁,“看到皇儿还是这么健康,朕真是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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