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太极图殷洪绝命(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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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殷洪踏上这太极图,一时间只觉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心也没了主意,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心里刚想到什么事,那事马上就出现在眼前。殷洪就像在做梦一样,心里想着:“莫不是有伏兵?” 结果立刻就看到伏兵杀了过来,一阵混战之后又消失不见了。他又想抓住姜子牙,转眼间姜子牙就到了,两人又大战一场。忽然他又想起朝歌,想着和父王相见,紧接着就到了朝歌,走进午门,来到西宫,看到黄娘娘站在那里,殷洪赶忙下拜;眨眼间又到了馨庆宫,看见杨娘娘站着,殷洪喊:“姨母。” 杨娘娘却不答应。这就是太极图蕴含四象变化,无穷无尽的法术,心里想什么东西,那东西就会出现;心里忧虑什么事,什么事就会到来。只见殷洪在太极图里一会儿往左舞,一会儿往右舞,如梦如痴。赤精子看着他,想起师徒之间数年的情谊,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不禁连连叹息。

眼看着殷洪快走到尽头,又听到他生母姜娘娘大声喊道:“殷洪!你看看我是谁?” 殷洪抬头一看:“呀!原来是母亲姜娘娘!” 殷洪忍不住失声叫道:“母亲!孩儿难道是在阴间与您相会吗?” 姜娘娘说:“冤家!你不听师父的话,要去辅佐无道的纣王讨伐有道的周,还发下誓言,说开口就受刑,出口就应验,当时发誓说四肢会化为飞灰,你今天上了太极图,马上就要遭受化为灰烬的痛苦!” 殷洪听了,急忙喊道:“母亲救我!” 可转眼间姜娘娘又不见了。殷洪吓得惊慌失措。这时只听赤精子大声喊道:“殷洪!你看看我是谁?” 殷洪看到师父,哭着哀求道:“老师,弟子愿意辅佐武王灭纣,求您救救我!” 赤精子说:“现在已经晚了!你已经触犯天条,不知道你听了谁的话,改变了之前的誓言。” 殷洪说:“弟子是听信了申公豹的话,所以才违背了师父的教导。希望老师慈悲为怀,给弟子留条活路,我再也不敢违背之前说过的话了!” 赤精子心里还有点不忍心,这时半空中慈航道人喊道:“这是天命,不能违背。别耽误了他进封神台的时辰!” 赤精子忍着悲痛和泪水,只好把太极图一抖,卷成一团;拎了半晌,又一抖,太极图展开,一阵风刮过,殷洪连人带马,都化作飞灰消失了。他的一道灵魂就进了封神台。有诗为证:

殷洪轻信申公豹,想讨伐西岐显自己的大才。哪知道天数如此,灵魂只能在封神台边哀号。

话说赤精子见殷洪化成了灰烬,放声痛哭道:“太华山再也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修身养道了。看到我门下弟子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让人心疼啊!” 慈航道人说:“道兄你这就不对啦!马元在‘封神榜’上没有名字,自然会有解救他脱离苦恼的人;殷洪的事是他命中注定,你又何必叹息呢。” 三位道人又回到相府。姜子牙向他们表示感谢。三位道人告辞说:“贫道就等子牙你选好吉日,再来为你东征饯行。” 说完,三位道人告别姜子牙离开了。暂且不表。

且说苏护听说殷洪死了,又有探马到营中报告说:“禀元帅,殷殿下追赶姜子牙,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就不见了。” 郑伦和刘甫、苟章到处打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苏护暗地里和儿子苏全忠商量说:“我现在偷偷写一封信,你射进城去,明天请姜丞相来劫营,我和你带着家眷先从西岐西门进去,咱们也不管其他是非了,把郑伦等人全都抓起来,押解去见姜丞相,以此来赎我们之前的罪过。这事可不能耽误!” 苏全忠说:“要不是吕岳和殷洪捣乱,我们父子早就进西岐了。” 苏护赶忙写好信,让苏全忠连夜把信绑在箭上,射进城里。

那天是南宫适在巡城,看到箭上有信,知道是苏护的,急忙下城,到相府把信呈给姜子牙。姜子牙拆开一看,信上写道:

“征公元戎、冀川侯苏护百叩顿首,敬呈姜丞相麾下:我苏护虽然奉了纣王命令来征讨,但其实早就心向周室了。军队到了西岐,我就想立刻归降于您,为您效力。谁知道天意弄人,竟然有殷洪、马元出来违抗,现在他们都已经伏法;只有副将郑伦执迷不悟,还屡屡触犯天条,犯下的罪孽堆积如山。我父子俩心想,如果没有天兵压阵,实在难以剿灭这些强悍的叛逆。现在我特地写这封信,希望丞相早日发兵,今夜来劫营。我父子会趁机把这些大恶人抓住押解给您处置。只盼着能早日归顺圣主,一起讨伐那无道的独夫,洗刷我们苏家的冤屈,我苏护一片赤诚之心,就算肝脑涂地,心愿也算是达成了。谨此呈上,苏护九顿首。”

话说姜子牙看完信,十分高兴,第二天午时发布命令:“命黄飞虎父子五人作为前队;邓九公攻打左营;南宫适攻打右营;让哪吒压阵。” 且说郑伦和刘甫、苟章回去见苏护,说:“不幸殷殿下遭了毒手,现在我们必须派人回朝歌,面见国君请求支援,这样才能成功。” 苏护只是嘴上答应:“等明天再想办法。” 众人就各自回到账房休息了。苏护则在暗暗准备今夜进入西岐。暂且不提。郑伦哪里知道他们的计划呢。这真是:

挖好了战坑准备擒虎豹,张起了天罗地网等待蛟龙入网。

话说西岐傍晚,快到黄昏的时候,三路兵马收拾好出城埋伏。等到二更时分,一声炮响,黄飞虎父子的兵马冲进营中,几乎没遇到什么阻挡;左边有邓九公,右边有南宫适,三路兵马一起杀进。郑伦急忙骑上火眼金睛兽,拿着降魔杵来到大辕门,正好遇上黄家父子五骑,双方大战在一起,难解难分。邓九公冲向左营,刘甫大喊:“贼将别过来!” 南宫适冲进右营,正好遇到苟章,两人交起手来。西岐城打开城门,派出大队人马前来接应,一时间杀得地动山摇。苏家父子已经从西岐城西门进去了。邓九公和刘甫大战,刘甫根本不是邓九公的对手,被邓九公一刀砍死在马下。南宫适和苟章交战,施展刀法,苟章招架不住,拨转马头就跑,正好遇上黄天祥,来不及防备,被黄天祥斜刺里一枪挑落马下。这两位将领的灵魂已经前往封神台了。众将官把成汤的大营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郑伦一人奋力抵挡众将。没想到邓九公从旁边一刀压下,把郑伦的降魔杵磕住,让他举不起来,邓九公趁机抓住郑伦的袍带,把他从鞍鞽上拎起来,往地上一摔。两边的士卒一拥而上,用绳索把郑伦绑了起来。

西岐城一夜闹哄哄的,一直到天亮。姜子牙登上银安殿,聚将鼓敲响,众将上殿参拜,然后黄飞虎父子前来复命。邓九公也来复命:斩杀刘甫,擒获郑伦。南宫适复命:与苟章大战,苟章败逃,遇到黄天祥,被黄天祥一枪刺死。又有人报告:“苏护听令。” 姜子牙传令:“请进来。” 苏家父子进来拜见姜子牙,刚要行礼,姜子牙说:“请起,咱们坐下说话。君侯您品德高尚,仁义之名传遍天下,可不是那种不忠不义、拘泥小节的人。您能认清形势,弃暗投明,审时度势,选择明主而侍奉,宁愿舍弃皇亲国戚的恩宠,也要洗刷万世的污名,真是英雄豪杰啊!我对您敬佩不已!” 苏护父子回答说:“我们父子犯下诸多罪过,承蒙丞相您宽宏大量,饶我们性命,我们真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双方相互谦逊道谢。说完,姜子牙传令:“把郑伦带上来。” 众军校把郑伦簇拥着推到殿前。郑伦站着不跪,瞪着眼睛不说话,一脸恨不得吞了苏护的样子。姜子牙说:“郑伦,你觉得你有多大本事,竟敢屡屡抗拒?现在已经被擒,为什么还不屈膝求生,还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 郑伦大声喝道:“无知的匹夫!我和你身处敌国,恨不得把你们这些叛逆生擒,押解到朝歌,以正国法。如今不幸,我被主帅连累,误被你擒住,我只有一死而已,何必多说!” 姜子牙命令左右:“推出去斩了,然后号令示众!” 众军校把郑伦推出相府,就等行刑牌下达。

这时只见苏护上前跪下说:“启禀丞相:郑伦违抗您的威严,按道理应该正法;但此人实在是忠义之士,似乎还是个可用之才。况且他胸中还有奇特的法术,这样的将领很难得,希望丞相能赦免他的小过错,怜惜他而加以任用,这也是古人宽恕仇怨、任用仇人的意思。还请丞相海涵!” 姜子牙扶起苏护,笑着说:“我知道郑将军忠义,是可用之人,刚才只是故意激他,好让将军你来劝说他,这样他更容易听进去。现在将军既然这么说,我哪敢不答应呢。”

苏护听了十分高兴,领命出府,来到郑伦面前。郑伦见苏护过来,低下头不说话。苏护说:“郑将军,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国君无道,天怒人怨,四海分崩离析,百姓生活困苦,战争不断,天下人没有不想造反的,这正是上天要灭亡殷商啊。现在周武王文德仁义,以诚相待天下贤士,恩泽惠及那些孤苦无依的人,百姓安居乐业,物产丰富,天下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人归向周,这天意已经很明显了。姜子牙不久就要东征,安抚百姓,讨伐有罪之人,那无道的独夫纣王必将伏法,又有谁能挽回这罪过呢!将军你应该尽快回头,我去替你向姜丞相求情,容你归降,这才是君子见机行事;不然的话,白白送死可就太可惜了。” 郑伦长叹一声,没有说话。苏护又接着说:“郑将军,不是我非要苦苦劝你,实在是可惜你一身大将之才,要是死得没有价值就太不值当了。你说‘忠臣不事二君’,可现在天下诸侯都归向周,难道他们都是不忠之人吗?难道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都是不忠的吗?一定是国君失去了为君之道,就不能再做百姓的父母,这样残害百姓的人就叫做独夫。如今天下大乱,是纣王自己与天为敌。况且古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你可要好好想想,别给自己留下遗憾。天子派兵征伐西岐,那些有高超法术、经天纬地之才的人,到了这里都化为乌有,这难道是人力能做到的吗。更何况姜子牙门下,有多少高明之士,道术精妙之人,怎么可能轻易罢休。郑将军可别再执迷不悟了,听我的话,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别只局限于那点小忠小义。”

郑伦被苏护这一番话说得如梦初醒,长叹道:“要不是君侯您这番话,我差点就白费一番心血了。只是我之前多次冒犯,恐怕姜子牙门下的各位将领不会容我。” 苏护说:“姜丞相度量如大海,怎么会容不下你这细流呢。丞相门下都是有道之士,怎么会不容你。将军可别想错了。等我去跟丞相禀明就是。” 苏护来到殿前,躬身行礼说:“郑伦被末将一番劝说,愿意归降,只是他之前犯过些小过错,恐怕丞相门下的各位不能容他。” 姜子牙笑着说:“当初大家身处敌国,各为其主;现在他肯归降,就是一家人了,哪还有什么嫌隙。” 急忙命令左右传令:“把郑伦放了,让他穿戴好衣冠来相见。” 不一会儿,郑伦整理好衣冠,来到殿前下拜,说:“末将逆天而行,不识时务,让丞相您费心了;如今被擒,又蒙您赦免,这份恩德,我终生难忘!” 姜子牙赶忙走下台阶,扶起郑伦安慰他说:“将军忠心义胆,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纣王无道,是他自己与天为敌,这可不是臣子不忠心于国家。我们主公礼贤下士,将军你就安心为国家效力,别因为之前的事心存疑虑。” 郑伦再三拜谢。

姜子牙于是带着苏护等人来到殿内,朝见武王。众人行礼称臣完毕,武王问:“相父有什么奏章要呈奏?” 姜子牙启奏说:“冀州侯苏护如今已经归降,特来朝见陛下。” 武王宣苏护上殿,安慰他说:“我坚守西岐,尽到臣子的本分,不敢逆天行事;不知道为什么,多次劳烦王师前来征讨。如今你们既然舍弃纣王归降于我,就暂时在西土安顿下来,我和你们一起谨守臣子的本分,等天子修明德行,我们再做商议。相父替我操劳,去设宴款待他们吧。” 姜子牙领旨。苏护的人马全部进城,西岐一时间英雄云集。暂且不提。

且说汜水关的韩荣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急忙派官员写好奏章送往朝歌城。不知道是吉是凶,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