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香舍里八十六号（2）食喰者和邻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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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冻的不行，像德雷·克莫斯那儿的牢笼一样。就在昨日，他那里迎来了今年第96个客人。

夜里的穿堂风好生聒噪，没半点公德心。它开心极了，我和它攀谈起来。它跟我说，麦麦比广场那里处决了几个闹事儿的犹太人。我听的有趣，它继续说着。

“那几个兄弟抢了凯拉的通行证。”

“凯拉？那可是本毕业特的公爵，他们可真会挑人。“

“拉瑞斯上校亲自逮捕的他们。”

“他们怎么想的？”

“西锁怨没粮食了。通行证有特权。”

“香舍里那儿不是有东西？”

“这几天关了...”

它走了，话还没说几句。

又是什么？我看见窗户外面的东西。

是团黑色的云。他进来了，乖乖，布满了我的屋子。我倒要看看它要做什么。笑了，它猖狂的对着我，露出它存了半个世纪的尖牙。我被吓的痉挛，它仍不知适可而止。到了我的头顶，它钻进了我的齿缝里，像个疯子似的乱闯一通。我像个彻头彻尾的蠢东西，嘴里有东西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有人来了！

是个女人。

没有影子。

她是食喰者！

我认得她，就在一个月以前，在新德里的钟楼里被一群小孩儿分食了。她朝我这里一摇一晃的过来了。天啊，她好丑！手脚都是反着装卸的，脸上吊着肉，头发湿哒哒的插进了耳朵里。我忍不住的呕吐，吐出一地内脏和蠕动的虫子。

呕吐物腐蚀了底板，将那猫的水晶珠子也给腐蚀了个干净。女人的喉咙动了，是个吞咽的动作。她摆动着不灵光的身子靠近了那一团腐化物，一尺长的指甲勾起黏稠的一点儿，又伸出十公分长的厚实的舌头裹挟住粘液，吞了下去。

看来是爱极了这泛着臭味儿的“补品”，我瞧着她不停用那指甲沾取着。似乎不够尽兴，她”砰“的扑到地上，那张吊着半块肉的脸贴在地板上，舌头滑动着，近乎贪婪的嘬着。

真是干净，地板上除了舌头留下来的唾沫，什么都没有了。她想干什么，我盯着她，她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天！我可不想她动我一分一毫！！

眼看着，她碰了脏东西的又臭又烂的指甲快要划破我的皮肤时，她一下子僵硬了，骨骼以一种扭曲的态势打着转儿。“咔嚓”她的脑袋裂了开来，手扭曲到了背上！

怪物！！我惊恐的闭上眼睛。

没了动静，我睁开眼，对上她的眼睛，像那只黑猫一样，珠子”咕噜”掉了....

滚到了，我的脚边。她佝偻下来，”当“的跪在地上。虔诚的，跪着。

这时候，那只黑猫竟然站了起来。它扑向了食喰者的眼球。好呀！那怪物吃了它的眼珠子，它现在给报复回去！我看着它的动作，它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一口吞下了怪物的眼珠子。

忘情，贪婪，还不忘舔舔爪子，如同一开始舔食糖果的白猫一样。怪物的眼珠子被牙刺破，一股白浆迸发出来，飞溅到我的裤腿上。

它烧了起来！

我看见火光在夜里闪耀，炸裂的“噼啪”声响了起来，是首赞歌，在祝贺什么？

白浆灼烧我的衣物，穿过衣物，烧起了皮肤。一股子焦味儿飘荡在屋子里。

好香！我大概有好几个世纪没有闻到过这样的肉香味儿了。

那猫去哪里了？我搜寻着。

它在橱柜上，它轻巧极了，在屋子里飞窜。撞翻了旁边的花瓶又闯翻了桌上的水杯，这屋子里糟糕透了。

咚咚咚。

我想是我的邻居，一个极其爱穿燕尾服的，有点文化的男人。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在窗框上靠着，对着初生的太阳——演绎话本。

咚咚咚。

他不死心，敲得更厉害。不会有人应他的，所以我想，他会好奇的透过猫眼儿看看屋里的状况，然后...然后在门口踱步，摸着他茂密的胡须，眼珠子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