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认知偏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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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霜荏苒，居诸不息。传说春秋时期晋文公为纪念忠臣介子推，下令在其忌日禁火寒食，后逐渐演变为扫墓祭祖的节日。民间有“神三鬼四”的说法，祭祖贡品通常为四份（如四个水果、四块糕点），烧纸时野四张一叠。

每年清明，奶奶都会早早准备好青团，带着全家人去扫墓。成陆的爷爷现在的墓在半山腰，周围长满野艾草。在不远处是一片梅林，正值梅花盛开时节。向着远方平时望去，墓地正前方是较矮的两座山峰，视野非常开阔。奶奶总说，爷爷年轻时最爱摘艾草，说它“苦里带香，像过日子一样”。

还记得往年祭祖，一家人要早早地来到火车站，乘坐着绿皮火车前往老家，期间还要进行一次中转，等到地方都快中午了，由于路途比较远，也不能年年都在这个时节回去。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快到终点站前，成陆听到一个接一个电话在整节车厢响起，基本都是跟家人联系的，有需要到火车站接的，也有说自己打车回去的。“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呦……”，一段熟悉的来电铃声吸引了成陆东张西望的目光。那是爸爸刚买的手机——小灵通，由于价格优惠及较低的收费标准，使得许多普通家庭也能用得上。

“阿军，到了吗？”“已经准备下火车了，你在哪等我们唻”“你从火车站出来，到对面的马路旁，那有个石桩子，我在这等你们”“好的哥”

火车缓缓的进站，要下车的乘客便拿好了行囊，“挤”在下车门口。火车停稳后，各个牌号车厢的乘客走了出来，不约而同朝着出站走去。成陆出来后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大爷，手里掐着香烟，正靠在大树下的阴凉地，悠闲的抽着，看到我们出来，朝我们摆了摆手。一行人坐在车厢两边，乘着大爷开的机动三轮车，从县城向着成冯村驶去。成陆看到原本密集的楼房，在眯了一会后，散落着稀稀疏疏的房屋，越接近村子时，路面也成了土渣路。下午成陆跟着爸爸和大爷去了村里的商店，看到在门口摆着黄纸、锡箔元宝、金条等祭祖用品，成陆仔细挑选了一件纸衣和一双纸鞋，满怀期待的拿到爸爸身旁，成军询问了价格后，想了想也就买了。

第二天，成陆一行人来到一片菜地，地面可见处是用木支架搭设的，再用塑料膜包裹的棚子，里面种的土豆快成熟了，植株长得都四五十厘米高了，块茎部分埋在地里，也到了“出头”的日子。在地的中心有一个裸露的土坑，这就是成陆的爷爷骨灰埋藏的地方。只见成军兄弟二人将青团、水果、老酒堆放在墓地旁，然后在远离棚子的一段空地处，将黄纸、锡箔元宝点燃，成陆看到了，急切的将挑选的纸衣、纸鞋放进火堆力。成陆看了一会来到奶奶身边，突然说：“要不我们明年在家做青团纪念爷爷吧？网上说现在有‘云祭扫’还能给爷爷‘寄’青团呢！”奶奶摇摇头，轻轻拍了拍成陆的手；“傻孩子，祭祖不光是形式，是要用心记住他们活着时的模样。”她指向路边的一片油菜花田，你爷爷从前总在这儿教我认野菜，说‘人走了，魂儿还在风里、草里’……”成军在旁边听着，思索了良久，想着他们这一代人基本都生活在H市了，这会老三没有过来，等回去跟他商量一下迁坟的事宜。

风吹矿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爷爷，您是参加过抗战的大英雄，为了祖国与人民抛头颅、洒热血，依照您的遗愿，我参军入伍了。我曾梦想着自由，反而坠入了一个更加不自由的地方”，兆华将带来的供品摆放在爷爷墓前，又说道；“很多时候，困住我们自己的，并不是这个世界人为的那些体制，条条框框，以及世俗的价值观，而是我们自己经受不住时间日复一日的消磨。”兆华将备好的《转业申请》复印本放进了焚烧坑里，又往里面添加了一些黄纸、元宝，默默地念道：“爷爷，又是一年清明至，您长眠青山，孙儿长念恩情。献一束菊，敬一杯茶，愿您安息无忧，福泽后人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