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锦衣夜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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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春盘计

清明细雨染透河坊街青石板，“流霞记”门前摆出青团试吃摊。苏明月捻着艾草汁在瓷盘勾画：“这碧玉色要配得上临安'春社'的规制，馅料得用南宋古法——松仁、胡桃掺玫瑰卤子。”

“姑娘这青团怎的泛蓝光？”绸缎庄李太太刚咬半口，忽然扶额踉跄。沈玉簪夺过瓷盘斜照日光，青团皮里游走着金属光泽：“是铜绿粉！有人往艾草汁掺了孔雀石碎末。”

苏明月甩出银跳脱缠住送艾草的小厮，翡翠珠串砸开他怀中油纸包——半块鎏金怀表零件混在草药间，齿轮刻着“Z.M.Y”缩写。

“赵明远连节气吃食都不放过！”沈玉簪碾碎孔雀石，粉尘在梅瓶裂纹凝成临安地图：“今夜子时，带三斤龙井新茶回临安。”

第二节·茶烟诀

南宋龙泓涧晨雾未散，沈玉簪扮作茶商叩响葛岭草堂。老御医掀开她带来的民国机制茶：“这茶叶形如雀舌却无白毫，定是炒青时掺了...”

“掺了石膏粉提香。”苏明月男装打扮摇扇而入，“但真正要命的，是茶饼里裹的霓虹国硝石！”她劈开茶饼，淡黄结晶在晨光中泛紫。

老御医忽然老泪纵横：“少卿可知，当年光宗皇帝突发癔症前，喝的正是掺硝石的北苑贡茶！”他从博古架取出一卷《茶经》，内页夹着半张御膳房当值名录——沈鹤鸣之父名字旁，赫然盖着理宗帝私印！

梅瓶突然震动，裂纹中渗出黑雾。三人抬头望去，葛岭上空盘旋着民国才有的双翼飞机，舱门处獬豸纹徽记刺目。

第三节·霓裳误

民国十八年谷雨，“流霞记”接下了督军府寿宴的旗袍订单。苏明月抖开墨绿织锦缎：“这料子掺了德国人造丝，在月光下会泛磷光。”

沈玉簪量体时忽觉督军三姨太脉搏紊乱：“夫人近日可饮过西洋参茶？”她指尖扫过对方后颈，触到微型注射针孔。

子夜赶工时，梅瓶突然映出南宋御衣局图样。苏明月扯断金线惊呼：“这旗袍开衩高度，竟与理宗朝宫妃'鸾尾裙'规制相同！”

寿宴当日，三姨太起舞时裙摆突然自燃。沈玉簪泼出蟹酿橙汁灭火，橙香中浮起曼陀罗花香——正是赵明远前世调配的“离魂香”配方！

“接着！”苏明月抛来改装后的宋式蹀躞带，七宝囊中弹出冰裂纹瓷片。沈玉簪划破燃烧的裙摆，露出内衬上微型电报机导线。

第四节·漕运谋

运河码头飘着新茶香，沈玉簪轻点刚到的南宋龙泉青瓷：“这批茶具夹带的可不是寻常货物。”她叩响瓶身，空鸣声里藏着机械嗡鸣。

苏明月用银跳脱缠住货箱铁箍，翡翠珠串折射出X光般的影像：“赵明远这厮，竟把发报机零件铸进瓷器釉料！”

两人扮作歌姬混上漕运船，苏明月突然扯开沈玉簪的琵琶襟：“姐姐这诃子绣纹，倒像临安城防图暗记...”话未说完，汽笛声里混入链子枪破空声。

货箱轰然炸裂，浮出的不是走私军火，而是整箱崇宁通宝与《营造法式》手稿——每页空白处都写满现代物理公式！

第五节·御宴局

立夏夜，双姝在民国“天香楼”复刻南宋清河郡王府夜宴。

沈玉簪执刀雕出冰盏牡丹，苏明月甩着九曲银丝炙鹿脯：“这道'玲珑牡丹鲊'要用太湖银鱼籽，诸君可知为何？”

警察厅长刚举箸，银针突然发黑。满座哗然中，沈玉簪舀起蟹酿橙浇在鲊上：“银鱼籽遇倭国味之素则显毒，这才是真凶！”她掀开厅长随从的衣领，脖颈处獬豸刺青泛着蓝光。

梅瓶在喧闹中震动，裂纹里浮现金国地图。

苏明月醉倚沈玉簪肩头：“今夜收的礼金，够买下半个官窑遗址...”

她忽然噤声——礼单上竟有赵明远送的鎏金银鱼符，与南宋老仆所献残片严丝合缝！

“流霞记”楼里天天传出苏明月大喊大叫“恭喜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