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藏武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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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辞别了李轻尘，马特与云心晓二人走上了长安城的大街。午间长安的大街和清晨出来时不一样，蒸笼里出来的蒸汽和密集的叫卖声加热了空气，每个人的脖子都热了起来。
云心晓跟在马特后面，走路很是不自在。每次落脚时，官靴给小腿带来极不舒适的挤压感，像是在排斥着这德不配位的脚。
他看了看马特的鞋——只是普通的厚底布鞋。他这才知道原来出勤不是一定要穿官靴，早知如此便在尚书府就换回来了……
顶着上翘的鞋尖和鲜艳的绣花走兽勉强跟上马特的步伐，云心晓感觉自己像个赶着上台的配角。丢脸就丢脸吧，他也算个修道之人，其实本不在乎身外之物。
可是他穿上官服的时候，他好像就代表了云心耀。
我会败坏长安神话的名声吗？
督武司的披风白得能从肩膀晃到自己的眼。马特走路很快，为了跟上他，披风会在后面哗啦啦毫无规律的开合。他俩就这样错开走在街上，很容易甩到路人。路人会为马特让路，却总是忽略后面还有一人，被披风绊了脚，甩了脸，打掉了手里的吃食。更奇怪的是，马特的披风却没有飘起来太高，像是沾了水一样低低的荡着。
“对了！”马特突然停下来，云心晓差点撞上。
“你试试我之前教你的御技，将内力散出来，像水一样浸润附着在不断变化的披风上，尽可能跟上它，不要让它飘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
“我以前在衙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披风时，云心耀就是这样教我的。他说长安的街道繁华，不要打掉了行人手里的东西。”
“总听你从各种细节提起阿耀，好像他的影子就在这里看我们一样……”
两人苦笑一番，就又各自低着头赶路了。
“可以不穿官服吗？”
“其实是可以的……不过很少有人不愿意穿。”
2
长安城南低北高，藏武阁建在大明宫之内。要走近皇城，就得一路爬坡。不知是走累了，还是皇宫中暗处藏了太多大内高手，云心晓感觉离藏武阁越近，脚下越软。
“马特，李……圣上是怎样一个人呢？他也是奇武人吗？”
“圣上我见过两次面，第二次见面是圣上亲自颁发令牌给我。即使近在咫尺，我也感觉不到圣上的内力……”
“所以圣上是？”
“圣上的境界超越了大多数奇武人，能够做到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据说圣上在17岁时就从突厥的包围中救下前朝皇帝，二十岁之前一直征战四方。总之，圣上能做到万人敬仰，能让众多奇武人归顺，必定拥有奇武人羡慕的东西。”
“这样，那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了？”
“击垮真武会。”
“圣上现在可不会再像以前亲自出战了。现在圣上对待奇武人也不似天策府时期大刀阔斧。”
“他有所顾虑，我替他出手。”
3
藏武阁到了。远远看见镜面一般的湖中心，露出一座二人高的四方石基，石基四角镇有石兽，石兽下面是几位着白衣的大内高手，也意味着见官大一级，他们直属于皇上，也就和马特没关系了。石基上一座四层朱楼，四平八稳，大气端庄。楼下伸出来一条直直的路，越过水面通往外面的平地，再立起一座石门，刚好挡住了去路。
这座池，就是太液池。它的北边就是玄武门。
马特走了过去，石门两边的卫兵立即上前一步，长戟交叉横在马特脖子上。
但马特也是司空见惯，没有停下脚步，亮出早就捏在手上的五天镇魔令。卫兵也是司空见惯，刚架上的长戟也立即解开。
到这里也算寻常，但是两个卫兵竟然卸下了头盔和兵器，跪在了地上。马特点到为止快速收起令牌，卫兵这才站了起来。
见五天镇魔令如见圣上。云心晓这才认识到，驱使这么多优秀奇武人的究竟是什么。
于真武会无异罢了。
可马特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呀？他显然有着对武学的单纯和塞外的清高。对他而言，朝廷和真武会难道真的有不同之处？
“验骨。”石门上开了一个小门，一位面色阴沉的老者从里面窥视着马特。
马特活动了下手腕和肩膀，小心的伸出手。
老者的手像毒蛇出洞一样探了出来，一把抓住马特的手，然后干枯的手指像树妖的根系寄生在了马特手上，深深的扎进他的肌肉，摸索他的骨骼，如同徒手去骨的御厨。
“绝学。”
“逝如指间沙。”
“进。”
“不是逆之时吗？”
“这里要说代号。”马特回过脸小声说。云心晓看见老者瞪了他一眼，脸色更加阴沉。
说话间，也不知石门怎么就开了，门后并没有看见老者，只有一条长长的路通向了藏武阁。
就是在这里面了。
“阿耀，我也要修炼你的绝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