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抽象的神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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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星河璀璨，这是工业未曾完全浸染的天空，或许有一天这里也会烟霾闭月，但至少此刻不用思考那么多。

种满安息花的阳台边，柯里安躺在摇椅上透过屋内照射出的灯光阅读着一本有关大陆风土人文的书籍，右手边放着一本字典，书籍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上面记载了有关七大洋六大洲的国家分布以及许多失落的文明此前的情况，柯里安并不着急去了解世界的全貌，他现在只需要补充一些维拓帝国内的知识就好，以便于更快地适应这里。

人类在这片名为古央大陆的土地上曾经留下过广袤的足迹，他们几乎踏遍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而后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文明的没落，国家的建立，历史前进的车轮未曾停歇过半分。

维拓帝国建立于523年前，属于一个较为长寿的国家。而在此之前，人类曾三次险些灭亡，几经波折后，还能供给活动的土地缩减到如今的三分之一，光是大型战役的条目都足够重新编录成一本厚厚的书籍。像是维拓帝国这样的顶级大国都有十几个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可谓是武德拉满。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神话传说，在大陆的各个国家几乎是相同的，这相当不寻常。

不过考虑到书上提到世界大融合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这一切又显得合理起来。

想必有一个极为强大的文明统合了这一切，令其信仰归一。

至于神话的具体内容，只能用“殊途同归”或是“伦理大戏”来形容。

用熟悉一点的话来讲，这简直是印梵神话和北欧神话的加强结合体。

神话中世界诞生的第一个意识是没有性别的，故而用“祂”代指。而后祂分化出了两性，并与自己结合生下了七个孩子，分别代表原初世界的万事万物，祂们同样没有性别。

于是，原初创世神与祂的七个孩子彼此结合，诞生了而后的神。

再然后，就是那一套套惯常的伦理大戏以及神明难间以外传的家事。

至于普通人的诞生，那就是所谓原创创世神死后的遗留，是祂的造物。

原初创世神的器官化为了诸如精灵、巨人、矮人等各种奇幻物种，成为了原初创世神最初的七个孩子各自的追随者。

而最初的人是由神的皮肤、血液、肌肉、骨骼等部位分化而来，因为其来源部位的不同，故而有了不同的人种分类，最后在彼此的通婚和交融中出现了现在的“人类”。

因为人的不纯粹，他们被各方所厌恶。

很难想象这个大陆的人和生灵都是这样一群妖魔鬼怪放纵后的产物。

第一次读到的时候，柯里安还以为是原初创世神和祂的七个孩子轮流结合，后来才发现，是八个神之间互相结合诞生后代。

至于原初创世神自己X自己这种事...还是不要深究了，因为还有诸如孕育中的孩子再度让母体受孕或是令孕育中的孩子同时受孕这种抽象到难以理解，甚至发出自己是否在阅读人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的质疑。

至于神为什么会有人的器官这种事上面还有一套更为详细的注释

——人也是神的后裔。

很有个性，很有魄力...且带着野心。

柯里安直呼开眼了。

至于原初创世神的名字...祂就叫原初创世神。

这种明显带着人文艺术加工后的产物并不能带给柯里安太大的震撼，只是惊叹于这段神话的编纂者精神状态是否还好。

抽象到有些邪门的程度了。

“离大谱。”

难以遏制地吐槽了一句后，柯里安合上书，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开始整合他被干的稀碎的三观。

“唉，原主为什么没把记忆留给我啊，还要重头学起，真的不想上课。”

柯里安放下书，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叩问。

“我也想当爽文男主，当龙傲天，有金手指，有外挂....哪怕再烂俗，再俗套的也行啊。在外面冒险，被人追杀之类的...”

“后面那一条还是算了。”

柯里安捧着书，觉得今后的日子没有一点指望。

这地方不是正经地，没有正经人，或许连这个世界都不太正经，就爱看自己的乐子。

一阵惆怅过后，回过神来的柯里安又埋头耕读起来，他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光是活着就用光了全部力气。

短短三天时间，他就已经见识到了上辈子十几年都未曾见识过的大风大浪。

“今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刚好一个星期，睡了一觉就直接进入新手村，巧合得就像是游戏的固定章目一样。”

不知不觉，柯里安又走神了。

“明天，好像有一门比较有趣的课是吧。”

.......

次日清晨，柯里安早早地起了床，他对今天的课程很期待。

今天的课程在室外，位于教廷东北面离教堂最远的一处低地露天训练场。这里无论是规模还是配套设施简直不像教廷，更像是军营，但就所知的来看，帝国是有自己的军队的。

那本相关的书籍并没有对此的解释，背后或许存在什么隐秘的禁忌或是目的，导致帝国不得不保留教廷这一形制。

以职能而言，教廷有存在的必要性，但没有以教廷的形式存在的必要性。

柯里安刚好吃完油纸袋里最后一根熏肠，不远处就是训练场的场地。

“真远啊，连个摆渡车都没有。”

柯里安抬头望了一眼毒辣的太阳，不免摇摇头。

在通过了门卫的检查后，柯里安顺利地进入了场地。

在一旁的空地上停放着几辆军用的越野车，棱角狰狞，散发着狂野的气息。

或许这个我也可以学一下。这是自然而然的想法。

射击训练场，难以评价一个宗教组织内部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但它就这样出现在这里，无比的合理。

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得到火药引爆后的炙热，金属结构碰撞的清脆。

“你就是科恩提到的那个柯里安？”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依靠在墙壁上的中年人打量着四处张望的柯里安。

“是的，我是来上课的。”柯里安很有礼貌地迎了上去。

男子有约莫四十来岁，面部棱角分明，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划过脸颊，打破了原有的些许沉郁气质，搭配那随意扎起的灰色碎发，更显几分犀利，肩膀上搭着一件皮夹克，妥妥的帅大叔。

“你在看什么，我这道疤很丑吗？”

“不会，不会，疤痕可是男人的勋章。”

“勋章？要不我给你多刻几个。”

“额，这个嘛....伤疤背后都是有故事的，我以后吹牛总要有个底稿嘛...”

“呵，有趣。”

“好了，跟我来吧。你可以叫我埃文德，埃文德·达科里奇。”

“柯里安·斯图尔特。”柯里安跟在身后报出自己的全名。

“你来得比较晚，其他学员都快结课了。所以我会给你单独训练。”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埃文德带着柯里安转身进入了背后的仓库，在分属的隔间内摆满了各种枪械，甚至还有手雷之类的爆破类武器。

几何构筑的棱角，火药与枪油的气味交杂，这是就是浪漫的气息，用工业和文明浇筑出的最原始的野蛮与暴力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