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叙篇一 杂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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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发生一件事，是一定要说的。

店里来了一件稀罕物。一眼就看出来是水货。是个宣德时候的青花盖罐，瓶身是缠枝花纹。这个东西我曾见过，之前被我留在蘑菇里，内壁上被我用泥巴、朱砂混合了一个凸点，抿在内壁上，见到这个青花盖罐我其实是很欢喜的。

直到摸到了内壁那个凸点，这点欢喜的心情全无。那地方的老墓主，十年前已经被我们拉出来安葬了，新墓主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墓里的新墓主是我的哥哥，是被打暗桩了。哥哥在一次下地之后就没在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跟他一起去的几个人都失踪了。

当时在命运的驱动下，我是顺着走之前我哥提过一句要去西安看看的的线索才北上的。本着老本行的态度，在本地支锅，搭伙一起搞。记得那时候我是盯上了一个古墓葬，由于墓葬的岩壁太厚了，用普通工兵铲连个缝都敲不开，想找当地人帮忙配个炸药给崩开，墓穴所在那地方比较敏感，在当地某部队内，部队的一个军人宋京亥负责内应，还有另外两个史家兄弟俩。

那是我第一次碰见配炸药。挺特么好奇化学怎么就这么神奇，特么的化肥都能成炸药。我翻看笔记本，记录的有硝酸铵钙肥料，还有柴油什么的，具体方法我就不多讲了，当时配出了三个塑料袋的炸药，准备用电动车的蓄电池引爆。晚上进部队大院，我们用探铲打好墓眼，只用了一个闷包，炸出了一个30公分的小洞，铺面而来的臭味加上血腥味。我们都觉得不对劲，岩壁有点微裂，很脆，我们几个用工兵铲铲到刚好通过一个人的时候，我先进去了，因为是部队，他们本地人是有点怕的，我也是没办法，先进去看了眼，对于北边盗墓的素质，我还是有耳闻的，手黑的也多，我让他们也下来，谎称我一个人搬不动。

北边的那几个人也实在，墓室大概4米多长，3米多宽，进墓的时候我们就看到墓穴东北角一垒瘫土，这个地方是被前辈光顾过了，可是东西都没动，前面的史家其中一个兄弟突然坐地上了，吓得浑身发抖，我打着光朝他看的地方照去，赫然躺着一个人。

我把史家兄弟拖到后面，自顾向前探着，走进的时候，心里突然一紧，这人脖子上有我送我哥哥的古玉。我在墓里没作声，心如刀绞，在那个穷的年代，我能活下来也是靠哥哥从嘴里省下来的一口吃的。我的泪不自觉地啪嗒啪嗒的掉。

他们几个人眼疾手快从蘑菇里往外拿些玩意，我心思全不在这，当时头是蒙的。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脑子像是过电影一样。哥哥的尸体带不走了。

我看了一眼棺里枯骨，顺势就把哥哥尸体背抬进棺了，想着也算是入土为安。哥哥生前最喜欢瓷器，这个墓穴里刚好落了一件青花，我就用随身带的辟邪朱砂混着泥土抿在瓷器内壁上，算是为哥哥燃了一柱不灭香。我说这个瓷器不能带走，要给死人留一个，我把哥哥的古玉给了他们，看着太伤心，他们可能明白了什么，也没深究，从墓里出来我就下个炸药，把墓炸瘫了。

这时候一场雨的来临让我们歇了一口气，也顺势把塌陷的地方培上土。

我们在路上走的时候我也慌神，带了一件我看上眼的东西，其余都分给了他们。半路我下了车，刚到路边餐馆，后面就过了一辆警车，多半是追着他们去的，我在餐馆吃着面，看着警察带着他们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后来我听说，他们因为非法制造爆炸物罪被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