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呼噜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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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中午很暖和,黄二郎在河边刚吃了一只野鸭子,现在正懒洋洋躺在一个石头上睡觉,摇曳的柳枝好像触手一样来回舞动着,有根柳枝不时的碰到黄二郎身上,这样的感觉黄二郎已经习惯,这附近就它一个活物,就算有天敌它也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一晃一晃的柳枝上飘下了一片柳叶,直接的落向了黄二郎,就在柳叶碰到的一瞬间,黄二郎噌的一下窜了出去,大腿根有一道很长的伤口留着血,石头上的柳叶没有落在石头上,而是像匕首一样插在了石头上。黄二郎喘着粗气,惊恐的盯着石头上的柳叶。柳枝还在摇晃着,柳叶触碰到一起莎莎作响,盯了好一会也没有叶子再落下来,随后用舌头舔了舔伤口,一瘸一瘸的向窝里走去,回到窝里黄二郎想起了老柳树洞里发生的事,它觉得这里的柳树很危险。

夕阳斜照石头上,柳叶上的血迹还是鲜红的,一棵柳树的树根破土而出,慢慢的伸向柳树叶,柳树叶上的血迹顺势慢慢的流到了石头上,柳树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接触到血迹的瞬间疯狂抖动起来,窝里的黄二郎顿时感觉自己身上凉凉的,想换个姿势但是动不了,浑身没有力气,就这样黄二郎渐渐睡了过去。

老柳树不会放弃这个棋子,黄二郎的呼吸似有似无的,阴凉的洞里静悄悄,偶尔有些虫子爬出来,即使爬到了身上也没有醒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了很久。

洞外的世界有了新的活力。气温越来越温暖,各种花花草草疯狂生长起来,各种树木长的枝繁叶茂。水里的活物也都活跃起来。夏季来的很快,秦家村的土地上庄稼也长了起来,村里干完农活的人习惯到河里洗个澡,只是都要去下游,上游很少有人来。一天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来到这里,脱了衣服就下河了,河水不太深,几个人有的玩水,有的摸鱼,玩的很开心。夕阳西下,几个小子意犹未尽的上了岸,穿好衣服就回家了。抓得鱼并没有带走,放在草篮子里,几个野鸭子游了过来吃掉了篮子里的鱼,空空的篮子随着水流起伏着。

几个小子走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天的夜黑黑的没有月亮,星星也被云层遮住了,几个人走过村口的小桥后便分开了,有得住西头有的住东头,一个小子的家离村口很近,到家后屋子里传来几声家长的责备声,回来这么晚父母肯定会担心的。

小子叫少龙,在秦家村里辈分比较大,所以很多小伙伴都是晚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好多大人对他都挺客气,还以为自己摸鱼厉害大家都很欣赏他。这自然是因为他辈分大,他父母备份更大,族长都要叫声爷爷。这样的背景让少龙有些优越感,经常带着几个小伙伴调皮捣蛋,他就是那个带头人。今天没有淘气也是因为天气太闷热了,热的他们跑到了很少有人去的小河上游,因为家里人都怕孩子出事,不让下河游泳。少龙觉得小题大做,他们几个人在下河里游上几个来回都很容易,更何况上游河水很慢,在水里游泳很容易。人小鬼大的几个人玩的很痛快,约好了第二天再来这才回去。

挨了几句骂,少龙心里有点生气,外边天气还是那么闷热。蝉鸣一阵阵的,吵得少龙翻来覆去睡不着。晚饭也没吃就被父亲哄回了屋里,这会肚子有点饿,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抓的鱼还在草篮子里。心想着要是烤了吃一定很香,于是蹑手蹑脚的下了炕,身上只剩下一个裤头了,也没穿别的衣服顺着窗户就爬了出去。他家的篱笆墙很矮,很容易翻出去。屋里的大人累了一天此时睡着了,呼噜声传满了整个院子。少龙听着呼噜声知道父亲没有醒,脚下加快了脚步往村外走,步伐越走越快,到最后都跑了起来,自己心里由紧张变得有些兴奋,眼看着村子里几个点灯的窗户越来越远,脚步就放慢了下来。村子里的路他很熟悉,摸着黑就朝着小河上游走去。如果是白天一袋烟的功夫就跑到了,现在天黑走了好一会还没到,可能是看不清路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拿到鱼回家,别让父亲知道了挨巴掌。又走了几百步凭着记忆,应该能看到小河了,可今天的夜一点光亮都没有,走着走着隐隐约约感觉到有细微的流水声,少龙知道到河边了。摸索到水边有点不知所措,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凭着记忆摸索了一阵,并没有找到草篮子。

这条小河流经陈家村东南侧,以前的河水暴涨过几次,为了挡住河水就在河道旁修了两道河堤,平时河水流不过第一道,最近水位高第二道河堤里渗过来一些水,出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水泡子。长满了各种野草,这些水泡子里并没有鱼,只有一些昆虫青蛙。少龙摸了一阵没找到草篮子就蹚水进了水泡子,他想晚上抓鱼不好抓,抓几只青蛙回去烤了也行。水泡子里的水还很温暖,少龙一边摸索一边琢磨着装鱼草篮子放在哪了。心里想这事不知不觉得摸到了一棵柳树下,柳树后边是第二道河堤,再后边是庄稼地,少龙没在意只是隐约中听到呼噜声,是那种动物睡着了的呼噜声,仔细一听又不像,更像是小孩睡着了打呼噜,这三更半夜的哪会有小孩来这里呢。少龙心里有点紧张起来,这时又想起了开春村里出了那场大事,这会也顾不上饿了,想赶紧回村子。脚下也顾不上深浅,连滚带爬的就往来时的方向赶,呼噜声暂时的被水声掩盖了,少龙耳朵里听不到紧张感也缓和了一些,慌里慌张的过了河堤来到河边,沿着河边摸索着找路,脚下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少龙察觉出像是那个草篮子,随后抓起来就接着走,又走了几百步,终于上了小路,这时他才想起来看看草篮子,他随手往里摸了摸,手里竟然摸到了几条鱼还有几只滑溜溜的东西,感觉像是泥鳅,顿时觉得没有白来,赶紧拿回家去,少龙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因为出来时怕出响动就没穿鞋,这会脚步声很轻,隐约中那个呼噜声又出现了,似乎就在耳边一样,少龙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顿时吓得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