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停战的间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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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一直支撑下去，对吧，薇薇安。”莱特公爵倚靠在他位于上首的座位之上，手中是一杯刚刚沏好的热茶。

在那场战斗后又过去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马奇诺的守军们已经经历了两场雪的洗礼、一场雨的滋润。

在不断的磨合中，双方的攻防已经稳定下来，随着后续物资的输入，王国的高层甚至已经有着在闲暇时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的余裕。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了身下的同僚们，直到发现他的副手依旧在以全神贯注的态度思考着他的问题时，如今西境唯一公爵的笑容才变得更为真挚了一些。

而薇薇安给出的回答，永远是那么符合公爵的心意：理性、简洁、高效，洋溢着一种不同于他人的条理感，让听众轻易就会感到信服。

“当然，大人。我们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几次进攻，现在只要我们不自己犯蠢放弃防线，金雀花人就永远也别想踏入我们的国土。”作为防线的缔造者，此战的首要功臣，薇薇安以一种愉悦的语气诉说着现状。

帐内几乎是一片欢腾的海洋，而这种氛围已经隐隐出现许多天，只是今日得到了薇薇安的正式肯定，这才彻底爆发出来。

然而，就在这欢庆的当口，在薇薇安心中的得意感难以抑制的当口，莱特公爵狠狠给了他们一道重大的打击。

“很好，那么我们是时候和金雀花议和了。”莱特公爵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看向薇薇安的面色，不出意外地发现少女的神色逐渐僵硬下拉，像一只被封入树脂的小昆虫。

“……”

营帐内一时间沉默下来，尴尬的空气弥漫着整场会议，在与会人员的心中和眼前打着转。

薇薇安没有问出为什么要休战的蠢话，她知道，当莱特公爵在众人面前公然这么宣称时，就一定彻底拿好了主意。

只是，她依然有些不甘。

薇薇安知道莱特公爵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出于嫉妒之类的可笑理由而选择阻止她继续立功，不只是因为对于对方性格的把握，更是因为没有这种必要。

事实上，薇薇安能够作为这道防线的主持者，全都仰赖着公爵的信任和放权，是她应该感激对方才是。

莱特公爵没有必要嫉妒她的功绩。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感到疑惑，感到心中彷佛有蚂蚁在啃咬，涌现出一阵麻痒。

“这是为何，公爵大人，明明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不是薇薇安在说话。一名贵族，一直渴求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更多功勋的贵族向公爵大人提出质疑，并得到了许多人的附和。

薇薇安的目光也随着他们一起看向老公爵，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是啊，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可是，我们也永远不会取得胜利。”莱特公爵叹了一口气，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显然心情也不美丽。

“你不要忘记，这条峡谷既阻碍了金雀花人对我们的进攻，也将会阻止埃伦人向金雀花人的进攻。陛下不会允许资源一直投入这个无底洞。

金雀花的皇帝提出了一个优越的条件，而我们的国王同意了。”

听到这话，薇薇安的眉头反倒是舒展了下来。说到底，她最开始参加这场防御战争的目的就只有两个：不沦为金雀花的傀儡、得到更多的封赏。

而现在，身为皎月城大捷的缔造者，夺回皎月城、波德洛城战役的功臣，马奇诺防线的设计师，薇薇安将会得到的封赏，绝对会使令最贪婪的巨龙也能够得到暂时满足的数额。

说到这个，薇薇安渐渐察觉到自己的胃口在血脉觉醒之后变大许多，无论是对于食物，还是对于金银功名。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在这个年代，只有拥有着最贪婪胃口的人，才能够享有最美好的生活。

现在，反倒是她开始安慰起莱特公爵，试图抚平对方额头上的皱纹。

她知道对方那深邃的皱纹中挤压着什么，那是在历次战斗中损失的部下，是弃掉西境时失去的民众，是仓皇逃窜时遗失的荣誉。

这其中，有些他亲手夺了回来，而有些，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

相较于对方，薇薇安反倒成为了那个没有资格劝说他的人。

少女只能够尽量安抚起躁动的贵族，让他们在此时队伍中最具有权威的二人面前平静下来。

莱特的面容一下子平静下来，在众人的忧虑中给出最后的指示：“你们这些人啊，在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种正确的决策而受到打击。听好了，这是结束战争最正确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任何人都不可以去打扰到它的实现。”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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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来自中央之城的信。”

侍从恭敬地将一封盖有皇室印章的信件递到艾略特面前。艾略特接过信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来自中央之城的信，通常是对皇帝命令的一种委婉通知。可陛下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信，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若是为了谴责他办事不力，那么几日前的那封斥责信已经让他记忆深刻，甚至至今想起来仍感到一阵胆寒。难道，陛下是要撤下他的职位，换麦金利那个家伙来接手这场战争？想到这里，艾略特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在来自皇宫的信使面前显得从容不迫。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件，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然而，当他看清信中的指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停止进攻。”

短短四个字，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头。艾略特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愣了几秒，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这或许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案，至少对于深陷战争泥潭的帝国来说，停止进攻无疑是止损的最佳选择。

可对于他本人呢？艾略特的心中涌起一阵不甘。

作为负责王国战事的元帅，他本应在这场战争中大展拳脚，为帝国赢得荣耀。

然而，现实却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消耗战，甚至不得不接受停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