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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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乱压下内心千万思绪，绷一张欲盖弥彰的冰山脸，正色相询：“师兄，这鸟妖...…”

“以前是大师兄那货的掌中宝。”师兄颇为头疼地长叹一声，“唉——大师兄下山后，我舍不得这宝贝，结果……真给养成了个宝贝！”

师兄直起身，抬手按上我双肩，脸上笑容直晃人心弦：“师弟，好师弟，帮师兄想想办法，怎样才能瞒过师父，把这鸟给处理了?”

仙山出精怪，向来为各门各派所忌讳，师兄这回算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怕是只有神仙能救他了。

我当时却惑于他惊为天人的笑，竟真认认真真给他出起了主意。

“鸟兽修出灵智不易，却胜于沐天席地，得天庇佑，杀之...…”

余光瞥见那鹦鹉抖了一下，炸起满身的羽毛，我顿了一下，继续道：“杀之，怕是会惹得天怒，不可行。”

“是啊。”师兄苦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愁道，“那该怎么办啊？这怂货杀又杀不得，藏又藏不住，要是真叫师父看见了.....我命休矣！”

书到用时方恨少，我不禁有些痛恨自己才疏学浅，关键时刻，竟连为师兄分忧都做不到。

我们蹲在雪松下，悄眯眯讨论了十几种方案，最终悲哀地发现——它们都无法完全逃过师父的法眼。

“玩儿命呐！”师兄一扔手头松枝，自暴自弃地仰天长叹，哀怨道，“实在不行，我与这畜牲同归于尽！它识相点儿自裁不行吗？也算报了我养它多年的恩情啊！天啊...…”

我小心翼翼祭出我最后的馊主意：“不行的话......道法自然，师兄，我们就顺其自然，让它听天由命......”

“对啊！”师兄猛一拍掌，扑愣一下又支棱了起来，大喜道，“我们可以把它扔进油锅，叫它听天由命啊！”

我：......

“此与蓄意谋杀无甚区别......不可为。”我有气无力地驳回师兄的“鬼主意”，无奈地说，“师兄，我的意思是——我们别管它了。”

师兄：......

“然后……任它被师父发现，之后把我扒皮拆骨？”师兄的语气颇有些绝望，“也行，这样吧...…也行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活不了就活不了吧，也行了...…”

涉及师兄生死，我那颗十几年来从未思及歪门邪道的脑子终于被刺激得飞速转了起来，于师兄摇摇晃晃站起身的那一刻，电光火石间，我倏尔抓住那一线灵感，忍不住大喊出声：“师兄！我知道了！”

师兄起身的动作一顿，随后如狼般幽绿的目光“刷”地一下盯视过来。

于是，一番合计下，我终于是捧着一只灰头土脸的“小鸡”踏入了师父天人居的大门。

“师父，我和师兄在山后捡到了这个。”我先发制人，将手中战战兢兢的“小鸡”向师父递去。

师父放下手头书卷，抬首眯眼，往我手上看去。

一时间，我心跳如鼓擂，只能低头暗暗祈祷师父不会那么火眼金睛，看不出这只泥里滚过的“鸡“家养的痕迹。

半晌，师父终于慢吞吞开了口：“这小家伙……不是只寻常的鸟啊。”

“小鸡”似是愉悦于来之不易的肯定，顿时挺起小胸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