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水村(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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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饶命!”带着恐惧的颤音立马出声求饶,黑气凝聚,现出一个中年男鬼瘸着腿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颤得厉害,似乎还能听见他上下牙咯咯磕得直响。

“人呢?”狐晚花看也不看这鬼,自顾自打量着四周屹然不动的棺材,语气平平。

“什么人?”男鬼一懵,身体不颤了,牙也忘了磕了,习惯性地抬手挠挠脑袋,却摸了个空。

“啧,和我一起来的人。”狐晚花似在棺材上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个凑近打量,眼熟的白丝夹在棺盖上,露出点线头。

找到了。玉手微转,无形的波动笼盖棺椁。

“小的不知!”

狐晚花促狭笑了一声,“不知?”

“小的当真不知!小的最多在这鬼境中耍耍威风,其他是真不知道!”男鬼又抖起来了,两腿抖成了筛子,脑袋都要拿不住了,突然灵光一闪,“小的知道了!定是山下那群害人的妖怪!”

“妖?”狐晚花边问边踱步迈入棺堆深处。

“是是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一口气将知道的都抖落个干净,好赶紧送走这个活阎王,“山下那堆木偶成了精,专门吸人精气,就是他们害死了我们全村的人!”

“那些非人的东西简直是罪大恶极!大人您看,这满山的棺材里也都是他们杀害的,真是该死!”

“我最多就是捡个漏,吃些阴气,绝对没有害人!”他讪讪赔笑道,“仙君的朋友也一定在他们那!”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方才不是还准备伙同你的朋友吃了我这个小白脸吗?”男鬼视线追着狐晚花的脚步停在最里头的棺材前,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吃些阴气?呵,这里上百幅棺材,堆积大量枉死之人的阴怨,又背山遮阳,下有流水,如此聚阴鬼境,就你们两个千年老鬼,其他连怨气都没留住?你们是真能吃啊,”狐晚花眼神一冷,“真当我是傻子?”

男人转瞬扑通跪了下去,“不敢不敢,是小的眼瞎,小的有眼无珠。”男人利落地扯出自己的眼睛。

“我……我陈诺发誓,”他哆哆嗦嗦竖掌立誓,一个不稳,手中的脑袋骨碌碌滚到狐晚花脚边,他追着爬了两步没追上,欲哭,眼看着上方蹙眉的狐晚花又不敢哭,干巴的脸越发愁苦。

“都是他蛊惑的,说吃了您棺中的朋友就可以离开这里,我才迷了心窍,否则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伤您啊!”

狐晚花糟心地移开眼,食指屈弹,脚边的脑袋又骨碌碌滚了回去,陈诺连连哈腰去捡陪笑的脸。

“废话真多。”

“都是千年的老鬼了,何必憋着明白装糊涂。”他点点身边的棺木,“山下那个半死不活的叫什么?是你儿子?”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你们人族常说骨肉血亲,味道真真是一样的。”

陈诺戴头的手一僵,连带着脸上的弧度一同僵住,“仙君……”

周遭树木寂静,树冠枝桠畏缩成一团,像是长出了一个个头颅。

“他对你倒挺好啊,‘官人骑马’,这是生怕你归不了祖地啊。”指下棺盖上稚嫩的白线绘成仅有的马驮官人图。

陈诺手中的脑袋抓得死紧,答不上来,也不知道怎么答能让眼前的男人满意。

“说吧,你们村到底是怎么回事?”狐晚花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那股恶臭不散,他实在不想多呆,“故事编得好听,就不追究了。”

“仙君不杀我?”

“我只要一个说的通的,好故事。”狐晚花毫不客气地靠在棺盖上,神色淡漠,“其余杀人放火,又与我何干?”

陈诺摸不清这个男人,说他是人,却无诀燃火,杀吃人无数的千年厉鬼如吃饭喝水一样轻松;说他是妖,可他对自己说的“妖”的那些诋毁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玩味;说他是仙,却不管凶死,甚至以他的亲人为要挟,只要一个故事。

可今天,管他是人是妖,都得死在这!男人锁着肩,畏缩垂下的眼中尽是杀意。

他思索着措辞,终于开了口:“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个时候还叫大齐。村里人都是镇南大将军的亲侍,按照将军的要求将他葬在这里,村里人也一直生活在这里,为将军守墓。”

但是此地阴盛阳衰,久居之下,村里头大多都是撑着最后一口气。

“当时村里没什么钱,位置又偏僻,没办法,我只能拿着将军教我们的木偶技艺去外面赚些药钱,也在外结识了一些好友。”

看着狐晚花讥笑不言,他苦笑改口,“是些酒肉朋友,他们有钱,我跟着也能沾些油水。一次酒后失言,他们对将军墓好奇得紧,我也是昏了头,竟答应了带他们去看将军墓。”

“唉,还带着他啊,你说他这一天到晚跟着我们后头混吃混喝的,脸皮也是够厚的。”嘈杂的叫唤交谈声中含杂着一道满含不屑的尖细男音。

“就是个乐子而已,他编的那些个故事讲得还不错,不过是剩菜剩饭,全当赏他的了。”

“你这是找了条会讲故事的狗啊。”尖细男音笑得刺耳。

“不是编的,”酒气在脸上蒸腾,他憋着气,“木偶解围城、平蝗灾……都是,都是真的。”

“一堆破烂木头,还解围城,”众人哄堂大笑,尖细男音叫道,“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救世咧!”

他晕晕乎乎起身,嘴里含糊喊着,“是真的!就在我们那,那,那有守了几十年的将军冢。我带你们去看,去看……”

却不知自己正正掉进那群人的陷阱中,那伙人是盗墓贼。这一块有谷背阳,下有水,是极佳的养尸地,费心葬在这的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这一票肯定是个大的。可是他们盯这一片大年了,连入口都找不到,还干的屁!

要不是听着他这人故事有些可据的,就这么个贪财的跟着,早就杀了完事,哪还这么多七七八八的!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木偶是战场上留下的物件,又久经人气,竟老物成精!他们羡人活动自如,又怨恨自己成精后却无法弃主,也只能随主困在这寸步之地!所以,那日趁着招待客人的酒宴,他们伙同那些人在酒中下了药,全村人无一幸免。”

陈诺忆起被杀那日,饶是过了千年,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平日手中肆意摆弄的木人无棍自动,摇摇晃晃、一步步走向自己。刀枪剑戟,他看着平日舞动的道具刺入身体,却喊不出声。

飞溅的液体如血泪滑过画满油彩的木杖头。

“我被那群木偶乱刀砍倒,最后一刀断了头,怨气不散,徘徊于此成了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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